著深意。正如佟大人所言,陛下有如此少年英才,乃是國之幸事。”
遲尚書現在只好硬著頭皮往下說:“眾位,這林致遠妄議朝政,什麼少年說……言辭太過狂妄,諸位老大人們,千萬不能因一句話而妄下結論,這可是殿試,馬虎不得。”
佟太傅一直不願意跟遲尚書對著幹,就是知道這老兒折騰不了幾天,將來還是要給自己讓位置不是?可是現在,不說不行了。
佟太傅說道:“遲大人此話差矣,陛下出兵戎策,若是諸舉子不暢議時政,又如何報效朝廷。再敢問遲大人,若這幾位都年少,不予批准,請問……遲大人的候選人又是誰?”
遲尚書臉色一僵,繼而轉紅,一片尷尬。
他只顧著反駁佟大人,按照他的本意,只需要皇上同意他前面的話,至於誰當狀元,遲尚書根本不在乎。
“遲大人,據下官所知,二甲、三甲的部分名頭已經拆卸。河北考生楊某,排在二甲第四,這就是四十歲裡面最好的成績,便是這樣,此人也已經參加了三屆會試,此次才能如願以償。遲大人難道想讓這樣的人來做新科狀元?”
遲大人忙辯解道:“佟大人慎言。殿試乃是陛下定奪,本官怎敢越職?只是諫言而已,”他轉對皇帝說道:“陛下,既然佟大人如此誇獎姑蘇林致遠,不如請皇上欽點他為新科探花如何?”
探花?佟太傅幾乎沒被氣個倒仰,這黑心肝的老狐狸,明明林致遠才是當之無愧的狀元,卻想要給換兩級?直接跌到探花?
未等佟太傅反駁,遲尚書笑道:“下官也是前兩日才知,原來林致遠乃是先帝時期林如海,林探花的親侄子。若陛下能成全,翰林中豈不是多了一則美談?”
佟太傅怒極而笑:“遲尚書,你這不是為難陛下嗎。點了林致遠做探花,那麼誰來做狀元?難道遲尚書真的以為,他人的文采能與姑蘇林致遠相媲美?”
皇上頗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好了好了,這是金鑾殿,不是你們鬥嘴皮子的地方。”他提起硃紅筆,在林致遠的策論上寫了“一”,狀元由此產生。
遲尚書還想分辨什麼,被皇帝的一句話給駁了回去:“就這麼定了。”
大殿中有一個小宦官,託著盤子,並不引人注意的往出走。這小個子轉而進了保和殿的某間屋子,裡面端坐一人,正喝著雨前龍井。
小宦官緊走幾步,跪倒在地,“主子,名次出來了,姚公子……只得了個探花。蔣公子,排名二甲第二。”
那人將茶盅一撂,沉聲說道:“第一……是姑蘇林致遠。”
不是疑問的語氣,而是完全的肯定。
“去給外面遞個訊息,就說叫姚家即刻派人前往蘇州,一旦林家回鄉祭祖,要上去給我好好的攀親戚,知道了嗎?”
小太監忙點頭。
等宦官出了門,那人才復又端起空茶杯,自言自語道:“林致遠……林瑾瑜……你到底是敵?是友?”
第二日,皇榜張貼,府衙的人最愛幹這個差事,去報喜的人往往會得到豐厚的獎賞,尤其是給狀元公報喜,那就不是給幾慣銅錢那麼簡單了,必定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唱喜報的人一路高喊:“狀元,姑蘇林致遠;榜眼,姑蘇鄭晏;探花,京都姚承允……”
人們瘋了似的往蓮花衚衕湧,上一屆狀元乃是海塘龔氏子弟,據說當日在行館門前灑了幾千貫的銅錢。不知道林家有沒有這個魄力,叫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也跟著沾福?
第176章 眾生百態賈政訓妻
黛玉覺得今兒這眼皮總是跳,也分不清左眼還是右眼,等問雪雁的時候,那丫頭還笑,說是姑娘太緊張,心裡惦記著事兒。黛玉心說,能不惦記嘛?熬了這麼久,等的就是今日,若哥哥沒得上名次,豈不是前功盡棄盼了三年,真是應了那句古話:一將功成萬骨枯。
外面傳來一陣跑步聲,伴著香珊的高呼:“姑娘,大喜,大喜……咱們大爺中了。”
黛玉忙問道:“中了第幾?”
“一甲頭名狀元。”香珊激動的小臉泛紅,白皙的手緊攥裙角,“外面報喜的人來了三撥,羅管家正在那兒發喜錢呢。”
黛玉歡喜的吩咐雁蓉:“快,將咱們準備好的荷包拿著,與我去前面。這個時候上門道賀的人八成是到了。”雁蓉和雪雁一對視,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出了得意的神采,異口同聲道:“是,姑娘。”
林家出狀元,這還是百十年間頭一次,羅管家一早樂暈了頭,忙前忙後,逢人便笑,見人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