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好了很多似的……她對靜漪眨眨眼。
靜漪避開了她的目光,雅媚眼中的笑意卻加深了。
靜漪低頭,瑟瑟嬌嫩的額頭緊貼著她的下巴,孩子身上的柔軟馨香讓她心裡一顫……說不出的痠痛漸漸地泛上來。
“也是,我還得去老太太那裡。我同老太太討情,這幾日你們就不用早早去請安了。老太太也是不許的。”陶夫人又囑咐了靜漪幾句才走。
她不讓靜漪送,倒是把陶驤叫出去了。
靜漪站在門口,看陶驤抱著瑟瑟,一直將陶夫人她們送到院門口……她望著這寂靜的院落。外面的確冷,哈氣成冰。陶驤沒回來,陶夫人和雅媚沒走遠,她是不能就這麼轉身先離開的。
她讓張媽和秋薇先進去歇著了。起初秋薇不肯,究竟還是被張媽推著走了。剩靜漪一個人站在外面,縮手捧著張媽塞給她的手爐。這彷彿是這寒夜裡唯一的一點暖意……
陶驤回過身來,看到靜漪還站在樓前。
淡淡的一個青蔥的影子,印在那裡。就像她的面容,此時也淡到了極處。他走到她面前,她才仰頭看他,並沒有說話。
他進了門,她也跟著進來。
他上樓,她也跟著上樓……
靜漪站在起居室裡,看著陶驤拿起了他的外衣來,正不知他要幹什麼,就聽陶驤說:“我明早回來。”
靜漪抿了唇。一顆心彷彿是從懸著的半空往下落,她簡直聽得到那一聲響。
看她鬆了口氣的樣子,陶驤沉默轉身,只走了兩步,他又回過身來,略一停,看她臉上有一絲緊張的神色掠過,毫不猶豫地走回來,將她摟在懷裡。
靜漪掙扎。
陶驤的手探進她腰間,卡在那裡,將她牢牢地箍住。
靜漪心裡發慌,紅著眼睛看他。
陶驤低頭,輕輕地親在她唇上。輾轉吮?吸,慢慢地,帶著她,穿過起居室,穿過臥室,將她放倒在柔軟的床上……他的手扶在她身側,看著她。
靜漪咬著牙。
身下是柔軟的床,軟到他每一下輕輕的碰觸都會引發一連串的共振,這是她難以控制的……更難控制的是心裡的恐懼。雖然她眼中是他,可是這火紅一片中,卻有一團團的黑暗,黑暗中又又隱隱約約猙獰的面孔,在不停的旋轉……她不由自主地開始發抖。
閉上眼睛,以為看不到什麼了,就不會那麼恐懼了,可還是在抖。
“你看著我。”陶驤溫暖的手覆在她的耳垂處。
她柔軟微涼的耳垂在他指間,慢慢地變的和他的手一樣溫暖。
她睜開眼睛。
他溫熱的呼吸有淡淡的酒氣,像柔滑的絲綢一般繞在她頸上,漸漸纏緊些……她開始呼吸困難,試圖躲開這緊密的糾纏……或許躲開了,也就躲開了恐懼。
“是我。”他說。聲音裡有一種讓人平靜的力量似的,他極慢極慢地說下去:“這是在家裡,靜漪。”
她眼裡起了霧。
陶驤嘴唇印在她唇上。
這一吻溫柔而沉穩,緩慢而綿長……靜漪在親吻中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倦意潮湧般襲來。
她已經再沒有力氣支撐下去了。
“陶驤……”她柔聲細氣地叫著他的名字,柔軟溫暖的手臂在他的身側。陶驤撐著手臂,仔細地看著她。她夢囈似的繼續說:“你放心……我不會跟他們說的。我是你……太太……三哥……”
陶驤放開她。
她在柔軟的床上深陷,翻身都無力,一團錦袍被他揉搓的皺了……他在床邊坐了好久,伸手到她下巴處,想要替她解開鈕子。但停了停,他只拉了被角,蓋住了她的身子,便起身取了大衣往外走。
一路走,一路隨手關燈,只留了床頭的那盞。
他回頭望了望,才關好了房門。
下樓,圖虎翼見他鐵青著臉,大衣都沒穿好,低聲提醒他:“山裡冷,七少。”
陶驤不言語。
徑自走進餐廳去,從酒櫃裡拿出那剩下的半瓶白蘭地,倒了出滿滿一杯,一口氣喝下去。
圖虎翼被嚇了一跳。他知道七少的習慣,若是去巡營,該是滴酒不沾的。
陶驤從圖虎翼手中拿了槍套來,邊走邊系。
出了門,撲面而來的清寒幾乎立即澆滅了那杯白蘭地帶來的溫熱。
他快步穿過庭院,沒有回頭……
當所有的聲音都消弭在夜裡,靜漪終於翻了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