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眼下京城時疫鬧得這麼厲害,一則沒有心思琢磨其他,二則便是想到,也不願意讓葉東海和一雙兒女回來的。
就在今兒上午,跟上次病倒的宮人同住的一個,又病倒了——
這是要蔓延開來的徵兆!
顧蓮揉著微微發疼的額頭,嘆了口氣。
正在閉目眼神,竇媽媽走了進來低聲回道:“景和宮那邊有點事……”臉色帶著幾分難看,“沈貴人聽說了外面的時疫,十分擔心二位公主,求娘娘可憐她,能讓她見二位公主一面。”
顧蓮睜開眼睛,冷冷道:“我看她真的病得不輕。”
竇媽媽亦是皺眉:“沈貴人這性子……,都是往常求娘娘辦事求慣了。”
“見二位公主?”顧蓮目光裡面閃過一道冷光,一連串質問道:“她覺得自己是太醫可以治病麼?仰或是懷疑本宮會害了兩位公主?另外,她又有什麼臉面還來求情?是對本宮有恩,還是對江山社稷有功?”輕聲譏笑,“莫非免了她死罪,就覺得自己是沒罪了不成?!”
竇媽媽勸道:“娘娘別生氣。”
“只讓人拿這些話拿去問她。”顧蓮擺了擺手,又道:“另外再告訴她,往後別再整天給本宮添亂子,若是活得不耐煩,毒酒、白綾、匕首,隨便她自己選,少做那些哭哭啼啼的模樣惹人煩了。”
莫非她從前一直轄理著六宮事宜,出事又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免罪,就當自個兒是做皇后款兒了?還是說,被自己這個二婚的婦人壓了一頭,所以覺得委屈不肯低頭?怎地會有這種人,當自個兒是月宮嫦娥下凡麼?!——
真不知道哪裡來得信心!
竇媽媽見她動了真怒,忙道:“奴婢這就安排人,將娘娘訓斥的話轉告沈貴人。”
因她從前是在護國長公主身邊服侍的,不便過去景和宮。
顧蓮連著好幾天都沒有睡好,自然是有些氣性兒的,但也懶得高聲大喊的說話,冷笑道:“告訴她,最好是別盼著和兩位公主見面。若見面……,不是她要死了,就是兩位公主身子不好,那隻會是臨終送別的一面!”冷冷看了竇媽媽一眼,“往後別再拿這種事來煩我。”
如此又過了幾日,時疫的情況不但沒有任何好轉,宮中又有兩人發熱,加上之前的兩例,這都已經是第四例了。
而且到了下午,還有一個十分不好的訊息傳來——
第一個患上時疫的宮人死了。
這天下午,正巧徐姝在這邊說話,“這可真是鬧得人心惶惶的。”
顧蓮亦是唏噓了一番,然後道:“最近外頭時疫鬧得厲害,你一個人住在外面叫人擔心,還是留在宮裡住妥當一些,暫時先別出去了。”
徐姝輕嘆,“我知道,母后也不會放我出去的。”
“別說她,我也不放你出去。”顧蓮親手替她續了茶,說道:“雖說宮裡也出了幾例發熱的病號,但是人都隔絕在了鍾翎宮,外頭可是鬧得更厲害呢。況且皇宮裡面到底太醫們多,有個什麼,也不至於抓瞎。”
“我知道。”徐姝笑道:“倒是每天多見著你了。”
兩人閒聊了一陣,叫了麒麟三兄弟進來玩耍。
徐姝陪著侄兒們笑鬧一回,由得他們出去了,與顧蓮說道:“麒麟最近怎地老實了許多似的?我瞧著,都有些不像是他了。”
顧蓮微笑道:“聽話就好。”
徐姝正想再多問幾句詳細,竇媽媽進來了,看其神色有事要回,因而笑道:“我先回去,空了再過來說話。”
顧蓮最近事情繁多,也沒挽留,“晚點我去看你。”
“嗯。”徐姝應了,心下卻不免一嘆,從前彼此之間哪有什麼秘密?現如今麼,還是分開一些距離的好。
果不其然,直到自己走出內門之前,都沒聽見竇媽媽出聲兒。
下臺階的時候,不由勾起嘴角輕輕一笑。
其實徐姝是多心了,竇媽媽並不是有意要針對迴避她,而是事情重大,須得把宮人們都攆了才說,開口便是一句,“請娘娘息怒,奴婢要回的還是鍾翎宮的事。”
“還是沈貴人 ?'…'”顧蓮皺眉問道。
“不。”竇媽媽神色一肅,“是小管貴人。”
“她?她能有什麼話說?”顧蓮詫異,自己都快忘記有這麼一號人了,莫不是沈傾華氣極了,把自己的身份抖了出去不成?即便如此,也輪不到小管貴人說話罷。
但是別的,自己又猜不出來。
“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