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只怕要嚇一跳呢。”竇媽媽低聲道:“娘娘,可還記得當初大皇子才得兩、三個月那會兒,那年中秋節……”
“什麼意思?”顧蓮驚動,“當年的事,小管貴人還知道什麼□不成?”
“娘娘說對了。”竇媽媽目光惱恨,回道:“小管貴人說,當天晚上她撞見大管貴人身邊的瓊脂,慌慌張張從外面回來。當時怕有什麼不妥,就問了一句,瓊枝說是去了針線房一趟,小管貴人說這裡頭有古怪。”
“什麼古怪?”雖然事情過去了四、五年,但是有關兒子,顧蓮的心還是被猛地提了起來,沉臉道:“你接著慢慢兒說。”
“據小管貴人說,瓊枝是負責大管貴人梳頭洗臉的丫頭,並不管衣物,管衣物針線是另外一個叫煙羅的宮女,兩個人平時就有些合不來,所以煙羅不可能指使瓊枝去針線房,萬一做了手腳就說不清了。”
“而且當時天色已晚,又是中秋節,那個點兒去針線房就顯得更加蹊蹺。”
“而且第二天,煙羅就找瓊枝吵了起來,懷疑她昨夜去針線房不懷好意,多半是對主子的衣物做了手腳,回頭好陷害自己。因為吵得挺厲害的,小管貴人就叫身邊的宮人去看看情況,說是兩人面紅耳赤,差一點兒沒有扭打起來。”
“後來大管貴人出面喝斥,奇怪的是,居然問也不問就護著瓊枝,反倒把煙羅訓斥了一通。”竇媽媽說到此處,頓了頓,“像是……,一早就知道瓊枝做了什麼似的,而當天大皇子蹊蹺落水,說不準其中有些瓜葛。”
顧蓮皺眉問道:“然後呢?”
“沒了。”竇媽媽回道:“小管貴人說,她十分清楚姐姐的脾氣,加上平時分明更喜歡煙羅一些,所以這件事一定有古怪。至於究竟是什麼,她也不敢深查,反正瓊枝和煙羅都在,娘娘讓人一查便知道了。”
“哦?”顧蓮緩緩靠在椅背裡面,揉了揉眉頭,“那她求什麼?”——
鄧峨眉和小管貴人可是素無交情。
竇媽媽微微一笑,“小管貴人求娘娘,若是景和宮有人得了時疫,好歹派個太醫過去看一看。說是隻要有命在,情願一輩子為娘娘吃齋唸佛,祈福長生。”
“罷了。”顧蓮擺了擺手,“我最不愛這個,別折了我的壽。”頓了一頓,“這件事本宮會查證的,若是真的,自然不會忘了她提點的功勞。”忽地想起另外一件事來,嘴角微翹,“對了,還有一件事讓她辦。”
竇媽媽詫異道:“娘娘有事讓小管貴人辦?”
“對。”顧蓮淡淡道:“聽說她現在整天都在唸佛經是吧?得了空,讓她勸著沈貴人也多拜拜佛、念念經,把心裡的怨氣散一散。”意味深長,“只要她事情辦得好,往後本宮不會虧待了她,太醫也給她預備著的,斷不會讓她死於天災人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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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娘娘真的這麼說?”小管貴人目光亮晶晶的,重複問道。
來傳話的宮女面無表情,淡聲道:“是,奴婢回去了。”
小管貴人一顆提起的心,方才落回胸腔,趕忙殷勤的將人送了出去。
聽說小鄧氏一直將大皇子養在身邊,想來是要裝賢惠的,為了將來登上皇后寶座做面子功夫,果不其然,她對自己藏了多年的秘密訊息十分感興趣。
這件事,想來又夠她在皇上面前賣弄一回了——
想想就知道自己沒琢磨錯。
畢竟對於貴妃娘娘來說,景和宮的三位都跟活死人一般無二,能夠藉此機會,揪出多年前參與謀害大皇子的兇手,正好表現出她對大皇子的一片關愛,也好在皇上和皇太后跟前得個賢惠名聲。
反正她又不用花什麼力氣,何樂而不為呢?
最近外面的時疫鬧得兇,宮裡也不太平,聽說一個接著一個的病倒。
上午沈貴人哭著喊著要見兩位公主,可是結果呢,除了等來了一頓訓斥,叫她回房自己慢慢哭去,就再也沒有別的了。
要知道,她可是還生了兩位公主的人呢。
而自己又算什麼人物?若是不如此這般投誠一下,貴妃娘娘哪裡還想得起這些人來?如今的日子枯燥孤寂是不假,但是吃穿衣食不愁,自己平日念念佛經,和宮人們說說話,偌大的景和宮也可以隨意走動,並沒有覺得日子過得生不如死——
好死不如賴活著。
只要活著,誰知道將來的日子會不會有什麼轉機?而死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小管貴人把佛經放在自己胸口,緩緩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