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逮著人了,怎會放過。
不大一會兒,餘舒就被他們連番敬了四五杯酒,因是好意,她也不吝拒絕,只是這席上酒水微辣,她在司天監忙了一個下午,空著腹,涼酒入肚,難免不適。
瞅著周圍人越圍越多,一杯杯酒遞到她面前,沒完沒了的樣子,她不由頭疼,暗暗皺眉,剛要再喝兩杯應付,卻從肩上探出一隻手臂,月藍的衣袖上繡著松柏斑紋,修長的五指擦過她的手背,拿過她眼前一杯酒。
同是時,一聲悅耳輕笑在背後響起:“怎麼趁我不在,就欺負我妹子酒淺嗎?”
看到站在餘舒身後的是誰,眾人啞了啞,皆自識趣兒地摸摸鼻子,端著酒杯退開了。
餘舒暗噓一口氣,回過頭,抬起視角,入目薛睿一張斯文俊儒的臉龐,不禁眯眯眼睛,心中美滋滋地想到:
這個男人很是要得。
薛睿自覺地坐在了餘舒身旁的空位上,瑞林笑道:“睿哥這麼說可不對,我們是在向蓮房姑娘道喜,怎麼由你一說,倒成了我們故意灌她酒了,蓮房你也來評評理,我們方才欺負你了嗎?”
餘舒瞅他一眼,怎麼覺得這瑞小爵爺說話一股怪味兒呢。
薛睿卻沒等餘舒開口,將手中酒杯隨手擱在桌上,道:“那也要挑挑時候。今天什麼日子,還是不要喧賓奪主。”
餘舒一下子回過味兒來,對啊,今天是劉曇出宮立業的大喜日子,她在這兒一杯杯接敬酒,受人恭維,待會兒劉曇來了看到,豈會痛快。
瑞林是無心之舉,還是故意的?
餘舒目光稍冷,正要開口。就聽馮兆苗道:“王爺來啦。”
伴著院落中一道呼號。眾人紛紛停下言語,轉頭看向筵席入口,就見一襲羅蘭紫袍,頭挽金翅。肩披玉綬的劉曇。在幾名宮人簇擁下。背手踱來。
而他左右兩側隨同之人,同樣奪人眼球,現任右令郎的景塵眾人大都認得。而另一邊坐在木輪推椅上的嬌弱女子,卻有不少人眼生。
餘舒看到坐在輪椅上的水筠,皺了下眉頭,一些令人不快的記憶全跑出來。
。。。。。。
夜深,最後一波客人從敬王府結伴而出,眾人在門前告別,劉曇親自相送。
整晚的美酒佳餚,歌舞享樂,男人們都喝的有些高了,一個個被趕上門前的僕人扶上馬車告走。
餘舒、薛睿,景塵還有水筠,留在了最後。
“多謝殿下款待,我們這也告辭了。”
“路黑慢走。”劉曇顯然是今晚喝的最多的那一個,儘管中途離開喝過解酒茶,夜風一吹,白淨的臉上一片彤紅。
公主府的軟轎先抬了過來,侍女將木輪椅推到臺階邊上,餘舒冷眼看著景塵輕鬆地將水筠抱起,送往轎邊。
這一轉身,水筠便面朝著她,下巴乖巧地靠在景塵肩上,瑩潤的眼睛今晚頭一次對上了餘舒的目光。
餘舒整晚都和水筠坐在同一桌上,兩人中間隔著幾個人,一句話都沒說,只當互不相識。
餘舒還在想這小師妹是否知道了自己破命人的身份,就聽水筠突然開口了:“蓮房姑娘。”
她這一聲喚,景塵腳步頓下,背脊略有些僵硬,卻無人看出。
正在同薄酔的劉曇低語的薛睿轉移了注意力,淡淡瞥向那個沒有多少交集的龍虎山女弟子。
餘舒只應了一個字:“嗯?”
“我有些私事想與你說,因腿腳不便,明日請你到公主府來找我可好?”水筠的聲音軟綿綿的,沒多少力氣,似是請求。
餘舒卻絲毫不給面子,冷聲道:“我有公務在身,無閒應邀。”
水筠卻執著地盯著她,道:“是件要緊事,有關乎你的。”
“我沒興趣知道。”
餘舒懶得再理她,朝劉曇一拱手,便大步走向街對面薛睿的馬車,老崔趕緊跳下來給她掀簾子。
水筠扭頭盯著她的背影,下一刻,就被景塵塞進了轎子中。接著他翻身上馬,先走一步,從頭到尾沒和餘舒多說一句話。
劉曇迷糊地轉過頭,問薛睿道:“他們怎麼了?”
薛睿道:“沒什麼,起風了,王爺快進去吧。”
說著,他便衝對面的老崔招了下手,等馬車靠近,撩擺而入。
等馬車與轎子都走開了,劉曇的眼睛一下子變得清醒,若有所思地盯著他們離去的方向。
馬車上,薛睿對悶悶不樂的餘舒道:“說吧,你與那水筠之間又是怎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