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旁若無人地輕聲說笑著,雖然身邊不時有人跪下請安,卻絲毫沒有打擾他們之間的喃喃細語。
不覺間,蘇清雨發現自己被梁逍帶到了一處地方。
此處是個宮殿。可很明顯,這裡並不應該有人住著。只因從那個凋零的院子中看過去,牆壁破落,門庭蕭條,連地上厚厚的一層落葉都沒有人動過。
這裡是哪裡?怎會與剛才宮中的那恢弘景象差了那麼遠?
她奇怪地問:“你如今還住在鷲羽殿嗎?這是什麼地方?”
“不。你都沒有住在那裡,我便也住在御書房了。”天知道他這一個多月來在御書房有多少夜為了她的下落而輾轉反側,她倒好,被老頭子帶走了,居然連個口信都不捎回來。
可是,她卻注意到他沒有回答她的第二個問題。
他拉起她的手,道:“來,去看看那個想要代替你的人。”
聽了他的話,她不由得一怔。想要代替她的人?
他笑了,卻帶了點慌張:“哎哎,你可別亂想啊!我發誓,此生只娶你一人!”他頓了頓,說,“但是,我只能找個人來先替你。不然,楚瑜又不知道會做什麼。”
她不滿地瞥了他一眼,說:“若哪天我和他人成親了,說是和你成的親,你同意嗎?”其他的她都可以容忍,但是這婚禮和丈夫,絕不可能讓她人代替她!
這也是她自來到這裡,始終無法認同這裡的習俗的唯一一點。
他聽了,蹙著眉頭想了想,卻無所謂地笑了:“若我實在無法照顧你,你能找到人替我照顧好你,那也是可以的。”她的安好,始終才是他最牽掛的。
顧不得抑制住心裡的感動,她卻被他牽著手走了進去。
滿目蕭條,哪裡都是靜得讓人害怕。
風一直吹得地上的落葉在打轉,她只覺得這裡陰森得讓人毛孔收縮。
梁逍一直牽著她,走到偏殿,卻忽然有個孔雀藍身影蹲在那邊唱著歌。
那人一見梁逍,立刻提起裙子跑了過來,臉上表情又驚又喜:“皇上表哥!”
蘇清雨驀地一震。竟是徐星沫!
梁逍竟然把她軟禁在這裡!
難道說,當天代替自己的,就是她?!
蘇清雨拳頭不禁攥緊,身子微微顫著:這人可是在水牢裡明擺著要置自己於死地的。而梁逍竟讓她代替自己?!
徐星沫跑到梁逍面前,彷彿是完全看不到蘇清雨一樣,興奮得跳起來就想擠入梁逍懷裡:“皇上表哥,沫兒知道你一定不會這麼狠心的!”
梁逍後退了兩步,躲開她的動作,道:“朕來,是想問你,你究竟想清楚了沒有?”
徐星沫眼中浮起深深的失望。聽到他這樣問,她忽然失控地喊:“我不走!我不走!你是我從小就愛的人,為什麼你要愛她?!”
這時她才看見旁邊還站著一個人。驚訝間,她看清了面前竟就是蘇清雨,頓時驚恐地大叫:“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已經失蹤了嗎?”
沒等蘇清雨說話,她狂笑了起來:“哈哈哈哈,你已經被我劃得破了相,看皇上表哥還會不會愛你!”
說著,她高高揚起那雙鬼爪似的乾枯的手,說:“等我再劃一下。我要撕爛你的臉!”說著,她便朝蘇清雨直撲過來。
看著那張本是嬌媚的臉,此刻無比猙獰,水牢裡的一切頓時浮現在蘇清雨眼前。那被撕裂開的痛楚忽然就這樣無比清晰地感覺到了,連帶著當時那深切的無助,都一起回到她的心裡,直達到全身。
她竟就這樣帶了顫抖,眼睜睜地看著那瘋子一樣的徐星沫朝自己撲過來。
就在徐星沫的指甲已經快碰到她的時候,梁逍一把將她反手摟在懷裡,大手將她的臉按入自己的懷中。他抬臂一擋,身上明黃的龍袍卻被徐星沫“嘶”一下狠狠劃開,甚至連皮肉都劃破了。
聽到梁逍忽然悶哼了一聲,她不禁抬起頭來。
只見徐星沫手中捏著一把明晃晃的金色小匕首,那匕首原本應該就藏在她的袖籠裡。此刻,那匕首上正淌著梁逍臂上的血。
沒有想到徐星沫居然會這樣。梁逍與她都不禁呆了一下。
若剛才被她直接碰到,那蘇清雨現在會怎樣?!
在她發呆之際,梁逍卻迅速反應過來,一掌拍在徐星沫手持匕首的那邊肩膀上。
“喀拉”一聲,只見徐星沫便用另一隻手抱著那被梁逍拍到的肩膀,痛得滾在地上不住呼救。
看到在地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