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狂躁。
韓曄突然拉住英兒的手,急道:“你能讓那匹馬停下來嗎?”
英兒思考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了一支短哨,平和舒緩的哨音從音孔中漫出,宛若隨風而墜的蒲公英,溫和婉轉。南彧漓的馬果然漸漸安靜了下來,胡鶴大驚,出招的劍勢在空中一滯,劍氣戛然而止,南彧漓卻是看準時機,劍尖抵上了他的脖子。
南彧漓沒有把劍拿開,冷冷地看著他,淡淡道:“承讓。”
韓曄松出了一口氣,轉頭看著白軒容,他面色冷峻,一言不發。蘇方暘走入校場,面帶微笑,“南將軍,便只有我們二人了。”
南彧漓與蘇方暘可謂工力悉敵,平分秋色,按說該是整場比試中最有看頭的一場。事實也的確如此,蘇方暘雖有心要助南彧漓奪兵馬大元帥之位,但站上校場,英雄的較量,便不會弄虛作假。
然而,韓曄此刻卻是無心觀戰,他看著英兒問:“剛才另一匹馬為什麼沒有因為之前的馬哨而受驚?”
英兒解釋,因為另一匹馬並不是宮中豢養的。
韓曄恍然,眼中寒光一閃,唇角的笑意冷然,原來一切都是早有預謀。他冷冷地看向高臺上的白軒容,他面色如常,唇角掛著一抹不可捉摸的笑意。韓曄將眉心蹙得更緊,轉而望向南彧漓,他正出劍搏殺,冷厲的劍氣盪開衣襬,劍風破空作響。贏也好,輸也罷,或許都逃不過白軒容為他設的局,他或許註定無法善終。
隨著南彧漓的劍鋒微微一偏,劍鋒削下蘇方暘一片衣袖,蘇方暘橫槍在胸前,停住了。他拱手道:“多謝南將軍手下留情。”
南彧漓微一點頭。正如蘇方暘所言,若不是南彧漓故意偏轉劍鋒,那勢若閃電的一劍必要斷去他的左臂。
白軒容從高椅上站起,鼓掌道:“精彩!果然精彩!”
南彧漓與蘇方暘皆低眉頷首,靜候白軒容下一步的指示。榆樹上的韓曄也緊張了起來。英兒轉頭看著他,面有疑色,比劃問:怎麼了?
韓曄搖了搖頭,許久才道:“山雨欲來風滿樓。”
白軒容的唇角一直掛著淺笑,如和煦的春風,卻讓韓曄一直寒到心底。白軒容揚聲道:“此番比武大會,眾將各展所長,我姜國軍力可見一斑,孤心甚慰。”他轉而笑著拍了拍南彧漓的肩膀,“然,比武終有輸贏勝負,此次比武,南彧漓勝!”
南彧漓單膝下跪,拱手道:“多謝陛下。”
白軒容擺了擺衣袖,“君無戲言。孤正式任命,南彧漓為我姜國兵馬大元帥,官拜一品。”
南彧漓渾身一震,深深一拜,“臣,叩謝陛下。”
校場之上,恭賀之聲響徹雲霄:“賀南元帥!”
英兒笑著扭頭對韓曄比劃道,公子,這可是姜國有史以來的第一位元帥呢!
榆樹枝頭,韓曄突然仰天一笑,雲淡風輕,黎昕,登高跌重,你可知你要走上的是怎樣一條不歸路?但即便是奈何橋邊,黃泉路上,我也要與你同往。
比武封賞結束過後已然月上中天,出了宮門的南彧漓沒有回府,還是如往常般,去了不醉不歸閣,彷彿已是習慣,卻也可以免去來往恭賀之擾。只是,這訊息傳播的速度遠遠超過他的想象,當他前腳剛踏進不醉不歸閣,老闆便已含笑迎出,拱手賀道:“恭賀南將軍。哦不,應是南元帥了。”
南彧漓搖了搖頭,無奈道:“龔老闆久不露面,但這訊息倒是靈通。”
龔老闆笑道:“如今這京都,怕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他將南彧漓引進了雅間,吩咐夥計上了最好的酒。
龔老闆為南彧漓將酒滿上,“這壇是上好的桑落酒,特此恭賀南元帥。”
南彧漓飲下杯中酒卻是問:“我託你打聽的人怎麼樣了?”
“韓曄嗎?”龔老闆放下酒杯,搖了搖頭,“還沒有訊息,讓您失望了。”龔戍是不醉不歸閣的老闆,在江湖上頗有些門道。
南彧漓點了點頭,“還有勞龔老闆多多幫忙。”
龔戍笑笑,“將軍言重了。當年若不是將軍,我早已慘死仇家的刀下了,將軍吩咐的事,定當盡力。只是,龔某不禁好奇,這韓曄究竟是何方人物,竟令您如此上心?”
南彧漓看了看龔戍,神色從容而堅定道:“他是於我而言最重要的人。”
龔戍點了點頭,“龔某明白了,既如此,我定會盡力而為,將軍放心。呵呵,是元帥,一時還改不過口來。”
南彧漓也笑了,這“元帥”之爭,不過是他身為將門之後的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