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打的連滾帶爬,便轉身抱拳而上,
“大人受驚了,我等護送大人出宮。”
田崇光這才回了神,手心的紙條竟有些發溼,
將紙條牢牢攥好,田崇光拱手道:“有勞兩位。”
☆、51 池邊
喜連將一盞上好的君山銀針擱在龍案上。
再轉頭去看皇上;正闔眼養神,面容較之前更蒼白了些。
想著近些日子因兩地戰亂不休,送過來的奏章堆滿了桌子。
皇上每晚批摺子都要到三更天,第二天下了早朝還得繼續處理積壓的奏章;以往還有時日讀書寫字,眼下卻是連用膳的時間都是緊著來,皇上也不是鐵打的人,幾日下來人也清瘦了許多。
元荊雖閉著眼,滿腦子卻都是北疆的事。
北疆戰況膠著一年,前兩日林昌忽然上了摺子,道的是北夷兇悍難擋;白城一戰雖退敵百里,卻是損失慘重;恐餘兵力不足以防,此一番是想募兵二十萬,請百萬軍餉。
同時,寧月關也抵達中省,為固守城池,也請增兵五萬,軍糧三百萬石。
朝廷上的文官對此等訊息的反應,意料中的兩極分化。
一邊主張攘外必先安內,先批寧月關的,一邊主張外賊強於流寇,當為供需之首。
不過說到底都是要給的。
太倉無糧,可同百姓徵收,國庫空虛,戶部便跟只能跟皇帝伸手。
畢竟皇帝自己的藏庫還是有錢的。
可元荊的反應,卻是出人意料。
不但將此事擱置兩日有餘,還任由朝廷上一群大臣輪番遊說,就是遲遲不批。
其實元荊並非心疼那幾百萬的銀子,此一番,卻是另有打算。
寧月關同林昌當初同何晏聯絡甚緊,都是何黨名薄上靠前的人物。元荊之所以留著他們的命,是眼下大平還需他們平亂退敵,且擴充兵力為國效勞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對於這些奸黨餘孽,元荊的底線便較平常低了些。
太初帝養虎為患,便是個很好的例子。
這些人早晚都要處理,元荊不會給其中任何一個人壯大的機會。
可內外交困,國況岌岌,卻也不能一直對此置之不理。
元荊睜了眼,瞳上布一層血絲,再次提了筆。
喜連實在看不下去,便躬身上前,“皇上…。恕奴才斗膽。”
元荊頭也不抬,“說。”
喜連道:“皇上批摺子已經批了整整五個時辰,奴才看著都累。”
元荊神思恍惚,“竟這樣久了。”
喜連道:“眼下御花園的桃花開的正旺,不如奴才陪著皇上過去看看,散散心,回來再批不遲。”
元荊聞言,確實覺的疲憊不堪,便擱了筆,站起身來。
喜連見狀,轉身出了外殿準備,只一盞茶的時辰,便準備妥當,簇著皇帝出了御書房。
御花園,春色融融。
青苔蔓石板,櫻瓣浸長廊。
興許是天氣大好,逛園子的娘娘也不少,這才走了不多久,便遇上蓮妃和葉貴人。話說後宮的妃子也是好些日子未得聖寵,這眼見著元荊,都使了渾身解數的想留在元荊身邊。
無奈元荊正心緒煩亂,對那些個上來獻媚的妃子,都只是淡而無味的應一句,全無並肩而行的意思。
喜連不聲不響的在皇上後頭跟了許久。
見皇上停了下來,正想著又是遇見哪宮的娘娘,喜連抬頭看過去,皇上身前空蕩蕩,哪裡有什麼娘娘的身影。
元荊停了步子,眼望著前頭那一池碧水,描岸邊桃花灼灼。
雲水間,那人的背影,形影單調,成墨一點。
淮淮站在解凍的池邊兒,心不在焉的朝池子裡丟手裡的石子。
“何兄弟,為何不陪我去爬牆頭,非要來這鬼地方丟石子。”
何晏黑瞳泛一層硬光,“你日後少給我丟人現眼。”
淮淮道:“我哪裡給你丟人啦,爬牆頭也是一門手藝不是,你還不會爬吶。”
何晏冷聲道:“我那是不稀罕。”
淮淮嘆口氣,“我好些日子沒見皇上了。”
何晏也跟著丟了一顆石子出去,在水面擊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有什麼好見的。”
淮淮道:“我同你不一樣。”
何晏尋思片刻,挑了挑眉,“倒也是。”
淮淮道:“你整日只想著如何才能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