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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敵,落得今日局面。

他束手無策,孤立無援,喝了酒,便將火氣全撒在景洵身上。待到清醒過來,又免不了厭棄自己,所以乾脆離景洵遠一些,眼不見心不煩,免得傷了他又傷了自己。

再後來,與顧孜承攀上親,將他從困境中拯救出來。

在成親前,他甚至都不知道顧盼盼長什麼模樣,是何脾性,不過這有什麼要緊,在他眼裡,她只是顧尚書的千金而已。可成親後,天天面對著這麼鮮活的一個人,即便他對她談不上心動,人非木石,他亦是用了幾分真感情。

他是真的想對顧盼盼好。他是真的不想再錯下去了。他就是想有個子嗣,讓爹孃在地下安了心,官居四品,亦不算寒酸,往後就這麼安安靜靜地過日子,待到子孫滿堂,便放了心閉了眼,在那黃泉路上也少幾分歉疚。

可一想到景洵,他的心裡就擰絞在一起,實在不是個滋味。景洵竟揹著他見殷無跡?!他們見過幾次了?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現在又發生著什麼?

一次同幾個下人聊天,有人問,主子都成親了,景公子的年紀與主子相仿,不知何時成親?又勸他為景洵物色著點,也不枉景洵跟在他身邊這麼些年。

巖錚當時腦子裡一片空白,連話也不會說了。

他竟從未想過,景洵不能就這樣在他身邊跟一輩子,他也要成親,過自己的生活。可是景洵與別人雙宿雙棲的場景,他卻連想想都不能忍受!他生平頭一次懷疑,究竟是景洵追著他纏著他上趕著他,還是他太過狡猾,一再用無形的繩索束在景洵的頸上,以至連喘息的機會都懶得施捨?

從景洵房中搜出寒露散時,他第一反應便是拒絕相信。可那猜疑的種子一旦在心裡落了地,便遏制不住地生根發芽。

那個下毒的人是誰都好,是誰都沒關係,為何偏偏是景洵?用的毒是寒露散,此事與殷無跡有沒有關係?景洵為何要害他,難道是被殷無跡脅迫?然而心底一直刻意迴避的,便是景洵早已恨他入骨,蓄意為之的可能。

中秋團圓節,卻是他第一個孩子的祭日。

箇中苦楚,已是不堪回首。當時又恰巧聽到景洵悄悄出走的訊息,巖錚無法不將這兩件事聯絡起來,也無法不怒火中燒,憤恨已極。更何況,於城郊追上景洵時,他竟又是同殷無跡在一起,甚至身上還帶著裝有寒露散的瓶子。

他真是要氣瘋了,理智消失得無影無蹤。待到稍微清醒過來,自己已經跪倒在那冷硬的石橋之上,懷裡的景洵合了眼,胸前浸滿了血,早已斷了氣。

他怔怔地跪在那裡,什麼知覺都沒了。

景洵的頭歪在一邊,身子沉甸甸的癱在他懷裡,一點一點地冷下來。

他忘了哭,忘了笑,忘了疼,最後忘了自己還活著。

他不接受。

他讓下人們將景洵的屍首送回府中,自己卻換了一襲黑衣,趁著夜色潛入皇宮大內。

上元節皇上御宴百官,有人進獻仙草薰華,說是有死而復生之效。當時沒人留意,全當這不過是些名貴藥材所制,冠以仙草的名頭圖個吉利而已。巖錚原本也未當真,可那晚他真的急了,竟為了這麼個渺茫到可笑的機會,做了這等離經叛道、枉顧性命的荒唐事。

官拜羽林將軍,守備皇城安全是巖錚的職責,皇上日益信任他,大小事務都免不了經他的手,可他怎能料到,自己竟會有監守自盜的這一天。

什麼門楣家世,什麼三綱五倫。景洵死了,他便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了。

第二十六章

薰華草被盜一事,皇上後知後覺,已過了數日才從主事的太監那裡得了信兒。

這宮裡的要緊東西,竟在自個兒鼻子底下被偷了,為了這,皇上差點被氣個半死。巖錚身為羽林騎將軍,首當其衝,不出意外地被罰了俸,又被撂下狠話,說他若是不能徹查此事,便再不用來上朝了。

那日長跪在大殿冷硬的石板地上,巖錚臉色蒼白,心底卻是一片平靜,甚至還有幾分自暴自棄的痛快。

這一天,他是早料到了。欺君本是死罪,眼下的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之後回了府,還未待消停片刻,又得忙不迭趕去那尚書府,強扯出笑臉來求顧盼盼回去。

顧盼盼住在孃家已有一段時日,打定了主意不肯回尉遲府。巖錚一次兩次地跑去請她,不過是覺得疲憊和難堪,可三番四次地跑去,心裡便早已厭煩了。

他是家中獨子,性子本又驕傲,何曾耐心地哄過誰,何曾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