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帕子我收下了,算你學琴的謝禮。從此往後,你就叫‘花半坼’吧。”
疤臉少女仰起了頭,牢牢望著眼前的少年。陽光很灼,傾灑下一地的花蔭。少年的眼眸比陽光還灼。她只想著,這三個字太重了,重得須用一生去還。
“那麼你呢?你又開心嗎?”見少年要走,已經叫作花半坼的疤臉少女,抬起淚尚未乾的眼睛問。
本欲離去的少年回過了頭,認真想了想後,覺得這個問題難答得很,便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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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向覺得,這世上三教九流皆有其可愛之處,唯獨做官的最無趣,一個一個都假惺惺陰惻惻,直叫人受不了。而一群無趣的官裡最最無趣的便是小王爺。玉王府治下極嚴,稍有差池,便予膺懲。偷盜剁手、妄言剜舌,若有人膽敢來此畫舫之地尋柳問花,只怕梅公公少不得要多上幾個鞍前馬後的跟班。
見我使了個眼色,一群妖嬈女子便擁上了季米,嘴裡嬌聲說著“季少俠何不去奴家那裡玩樂一番,奴家可香。”便連搡帶扯將他推出門去。
季米驚駭地瞪圓了眼睛,一副無所適從的處子模樣,連連喚我的名字,“簡……簡森……”我朝他揮了揮手,露出名為“玩得開心點”的喜慶笑容,以茲鼓勵。
知他被拉扯遠了,卡於喉間的一股腥甜便再掩不住,咳了我個半死。我是實在不喜自己而今這副弱如扶柳的病秧子模樣,簡直像個受!
“怎麼咳得這樣厲害?”半坼扶我躺在床上,偎在我的身邊,以手為我順氣兒,嘆道,“這般為他著想,可見你是真的上心了。”
“他也知道。”我怕季米見我難受時自個兒難受的樣子,他的腸子天生不打彎,喜怒哀樂都傍不住臉。稍不留神便有可能演變成兩個大老爺們相對淚眼——那就太酸了。“半坼,我若真害了重症一命嗚呼,你當如何?”
“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半坼既不是名門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