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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3

不過二十日,被漢軍焚燬的城牆便重新砌築而起。樊兵與漢兵不時切磋鬥武,圍觀者起鬨叫好,一片和樂之景。哲巴亥一掃先裡的敵對之意,業已與我搭背勾肩稱兄道弟。“簡森,你何不就此留在樊涼,我把妹妹嫁給你。”

“不行!”出聲的卻是季米。

“為何?我知你二人是故友摯交,可朋友娶妻你也插手,總算不得漢人的風俗吧?”

“淳爾佳嫁誰與我無干,簡森——不能娶。”

“我妹妹不僅是樊涼城裡最高貴的公主,也是樊涼城裡最漂亮的姑娘,哪裡配不上這亡國喪家的漢家太子?!”哲巴亥揚手要做打人姿態,對季米吼道,“你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莫說父王不依,便是我——”

但怕樊人淳樸不知何為“斷袖之癖”,我與季米平日裡接觸都刻意避著對方——從來率性而為不在乎旁人目光的季少俠早憋得不耐煩。他起身走向我的身邊,俯下頭就來親我。稍稍往後避了一下,見他兩片薄如刀刃的唇強堵著我的嘴不放,索性也就張開唇齒,不管不顧迎了上去。

“你……你們……”

“哎哎……夠夠夠了……我我懂了……”

四唇相接哪裡還肯淺嘗輒止,直吻得二人都快喘不上氣才放開對方。四目相視,彼此都再瞅不見別的活人(估計也沒有了,全被我們噁心死了),自然也未見到棗紅衣服的辮子姑娘正倚門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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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要為今日之事向我作歉,那大可不必。”淳爾佳一身漢家女子的飄逸裙紗,見我出現於她房門外,抬眼衝我一笑,又轉過了頭,“我們樊家姑娘可不比你們漢家女子,姻事未就只會等人前來說親,倘如心上之人幾年不來,難不成痴等他幾年?樊家姑娘若是看上對方,便敢掏出心肝問他收不收下;若看不上,縱是刀斧相逼也只給一個‘不’字。可知你昏迷未醒之時,殿裡那些侍婢都似這輩子未見過男人一般,搶著爭著要替你喂湯上藥、擦身換衣,簡直恨不能一日裡替你梳洗十遍……”她“噗嗤”笑出聲來,從頭至尾不再看我,反是對著鏡子仔仔細細抹了胭脂畫了眉黛。又道,“但,縱然多少好女兒慕你風流俊雅,我淳爾佳也是看不上你的。”

我笑了笑,打岔道,“公主何以身著漢服?”

“今兒確是十一哥唐突了。”她不答我的話,抬手將一支碧玉簪子緩緩插入髮髻之中,直視鏡中的自己——委實一個妍媚非常的女兒家。唇邊微綻出一抹笑,“你長我兩歲,我便在此與你締結兄妹,從今往後叫你一聲‘簡大哥’,好不好?”

點頭一笑,只怕委屈了公主。

“他身在樊涼之時,日日夜夜僅想回到中原。本以為此生再難相見,豈料三年前他竟拋卻仇怨與你一同回來。後來我問過他,為何不回王殿裡來?他說哪有從一個牢籠去到另一個牢籠的道理……”淳爾佳搖了搖頭,顰淡笑淺道,“他與你一日裡說的話遠比與我們一年說得還多。想他先你幾日醒來,一睜眼便問你在何處。而後不飲不食、不言不語,每日於你榻邊凝神靜坐,然見你真的醒了,反倒不去瞧你……這等心思也只有十一哥這般莽撞粗心之人瞧不出來……可笑當年我只想穿著這身衣裳等他歸家,從此為他炊火當廚,為他生兒育女……不知痴盼過多少次,只消他好好看我一眼,我便立馬將這心頭方寸剖給他瞧瞧,問他我淳爾佳到底哪裡配他不上。可惜……可惜他的眼裡從未有我一錐之地……”

銅鏡裡梳妝得一絲不苟的漢飾美人,玉手執起紅紙抿了抿唇,幾滴清淚打落臉頰。

人間事事不堪憑,但除卻無憑兩字。

殊覺歉然。

淳爾佳最後對我說,“想季米自小隨心所欲無拘無束,而今亦能事事以你所想為想,處處以你所欲為欲,簡大哥心裡系的眼裡瞧的,不覺太多了些?”我回屋躺下,心頭感慨萬千:這鑿培而遁的一路,作下的傷陰敗騭之事早不可勝計。不遭雷公劈上一劈,只怕難銷萬古愁。忽聞門外有響動,抬眼望見季米進屋。衝他一笑。“有事?”

“送藥。”空置兩手的季米略一點頭,徑直走向我的床邊,話亦不多。仿是日裡french kiss的餘熱未散,將我按倒於榻上,俯下身就開始替我寬衣解帶。輕咳幾聲,按住了他的手,示意雖然很想,但傷未痊癒,這等猛藥吃之不消。

季米也不理我,依舊自顧自地手下動作,直至褪去褻衣,裸出我的上身。正當我琢磨著要否拼死一試河豚之時,倒見他埋下了頭,細細地,輕輕地,啄上了我胸前的傷口。然後將手臂環於我的腰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