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顯而易見的。”
伊本·哈蘭未發一語。卡塔達國王狐疑地瞥了他一眼,“我接到報告,你在城壕之日同一名金達斯醫師在—起,一個女人,這其中有干連嗎?”
似乎遇到生命中最艱難的問題時,答案總能以始料未及的方式出現。說來真是詭異莫名,對方眯著眼睛注視他的冰冷目光卻讓伊本·哈蘭鬆了口氣。儘管有許多理由讓他真心熱愛這個已然長大成人的孩子,但總有些東西阻止他這樣做。
“你派人跟蹤我?”
卡塔達國王不以為意,“是你教我的:所有情報都有價值。我要你回來,也一直在尋找達到這個目的的方法。”
“監視我的一舉一動,是讓我心甘情願為您效力的好辦法嗎?”
“效力,”卡塔達國王說,“可能出於各種原因,帶有各種偽裝。我原本不必向你透露這個秘密,阿馬爾,但我不想瞞你。我到拉寇薩來,正是出於對你的信任。現在輪到你了,其中有干連嗎,阿馬爾?”
伊本·哈蘭悶哼一聲,“你是說,我想跟她睡覺嗎?得了吧,瑪力克。我去找那女人,是因力她是某個應邀參加慶典的商人的醫師。那人自稱罹患重症,無法赴約。我後來才知道她的身份,她碰巧是伊沙克·本·約南農的女兒。你現在全知道了。這對你有何意義嗎?”
阿瑪力克點點頭,“我父親的醫師。我記得他。扎比萊的幼子出生時,他的雙眼被弄瞎了。”
“舌頭也被割掉。”
國王又聳聳肩。“我必須哄他們高興,對吧?哪怕他們不算滿意,至少不會在街上宣講咱們的壞話。我還記得,他們要求處死那金達斯醫生,而父親的舉動讓我大吃一驚。”阿瑪力克突然攤開雙手,“阿馬爾,我沒有任何對付你的武器。我不需要武器。我要你做我的 利劍。我該怎麼做呢?”
伊本·哈蘭意識到,這場對話已經進行了太長時間,它讓雙方頗感痛苦,而且時間拖得越長,危險就越大。除了慣常綁在左臂上的短刀以外,他沒帶別的兵刀。無論阿瑪力克顯得多麼平靜,他終究是個有可能在壓力下魯莽行事的人,而穆瓦迪人若是聽說阿加斯的阿馬爾·伊本·哈蘭的死訊,肯定會在沙漠星空下跳起歡暢的舞蹈。
阿馬爾說:“讓我想想,瑪力克。我在這兒的契約到秋初結束。也許到那時我可以考慮為卡塔達效力。”
“到秋天?你發誓?到時候我就能得到你的……”
“我說了,讓我想想。我只能說這麼多。”
“那麼與此同時找該怎麼做呢?”
伊本·哈蘭覺得這話實在好笑,忍不住嘴角一扯。他總能發現人世間有很多東西都荒唐到難以言說。“你想讓我告訴你如何統治卡塔達?此時此刻?在這個房間,在狂歡節中?”
片刻之後,阿瑪力克也笑出聲來,同時搖了搖頭,“你不會相信我的謀臣有多糟糕,阿馬爾。”
“那就去找更好的人!他們是存在的。在阿拉桑到處都是。在這方面多用點心。”
“還有什麼呢?”
伊本·哈蘭遲疑片刻。正所謂積習難改。“你可能說得對:費扎那面臨險境。無論巴提亞拉的賈德軍隊今年春天是否起航,北方人的心氣都已改變。如果你丟掉費扎那,那恐怕很難保住王位。瓦祭們是不會容忍的。”
“穆瓦迪人也不會。”阿瑪力克說著瞥了一眼屋裡的兩名衛兵,蒙面者們全然無動於衷,“我已在這件事上做了安排。就在今天晚上,說實話吧,就在拉寇薩。你會贊同的。”
這種古怪的感覺,甚至有點駭人。它是長年軍旅生涯形成的本能,會讓一名戰士面對這種稍縱即逝的警訊時突然打起精神。
“贊同什麼?”他壓低聲音問。
日後,他會意識到自己早在卡塔達國王發話之前,就猜到了答案。
“我剛才說過,還有六個人隨行。我讓他們去尋找併除掉瓦雷多傭兵貝爾蒙特。此人過於危險,絕不能允許他在流放之後回到拉米羅王那邊。據說他今晚一直沒有離開房間:他們知道貝爾蒙特在哪兒,也知道只有一名衛兵看守大門。”卡塔達的阿瑪力克笑道,“這算得上一石二鳥,阿馬爾。將此人從世上抹去,可以同時刺痛巴蒂爾和拉米羅,狠狠地。”
還有我。阿馬爾·伊本·啥蘭心中暗想,但嘴裡沒吱聲。還有我,狠狠地。
他們曾在去年秋天的一次表演中,並肩擊敗五個對手,但今晚羅德里格孤身一人,而且不會料到有人偷襲。城裡到處都是化裝成穆瓦迪人的傢伙。六個悄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