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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他最後不要在我當值時動手。倘若我在費扎那附近見到他,就會以國王的名義予以處理。如果你能把此事跟他解釋清楚,就算幫了他—個大忙。”這段話並無絲毫諷刺譏嘲之意,只有堅定的決心和鐵—般的事實。

兩人隨後都默不作聲。阿爾瓦聽見菜恩·努涅斯向馬隊呼喊著各種指示,語調中似乎帶了點怒氣。這倒是司空見慣。雖然盡到了最大努力,但阿爾瓦畢竟得要呼吸,於是他儘量安靜地喘了口氣。

“難道你就不擔心嗎?”岡薩雷斯·德拉達用近乎溫柔的聲音故作莊重地說,“在對瓦雷多的統帥語出不敬之後,立即動身前往異端王國,把你可憐的妻子獨自留在農莊,身邊只有孩子和農民?”

“我的回答就一句,”隊長道,“不。首先,你把自己的性命看得太重,不可能真正與我為敵。我不想搞什麼暗示隱語:如果我發現任何與你有關的雜碎.出現在我農莊半天騎程以內,我就知道該如何行事,也會依此而行。我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我會殺了你。其次,我可能對吾王登基有自己的看法,但我相信他是個公正之人。你想想,如果有位信使把剛才這番話原封不動地報告給拉米羅,他會怎麼辦?”

岡薩雷斯·德拉達似乎覺得這很好笑,“你真想在國王面前說我的壞話?”

“想想,夥計,”隊長不耐煩地說,阿爾瓦早就聽過這語氣,“他不必相信我。但只要你這些威嚇之辭傳進他耳朵—一而且是在公開場合,我保證——那如果我家真出了什麼禍事,國王該怎麼做呢?”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等德拉達再度開口時,興致勃勃的口氣蕩然無存,“你真想把這番話告訴他?不明智。你可能會迫使我下手,貝爾蒙特。”

“就像你現在逼迫我一樣。如果我是你,我會換個思路,當個睿智的長兄,告訴那欺軟怕硬的大男孩加西亞,他的遊戲不能損及國王的法令和外交政策。這對瓦雷多的統帥來說,不算過分吧?”

又一陣沉默,這回時間更長。岡薩雷斯最終字斟句酌地說:“我儘量保證他不去擋你的路。”

“而我會盡量保證讓擋路的人長點記性。希望他能尊重兄長的話。”羅德里格沒有流露出半點勝利或是讓步的跡象。

“那麼你不會把這些話報告國王了?”

“我會好好考慮一下。幸好如果需要的話,我有個證人。”羅德里格忽然出其不意地提高音量,“阿爾瓦,趕快把事兒辦完,看在太陽神的分上,你尿了這麼久,都快把庭院淹了。過來讓我把你介紹給統帥。”

阿爾瓦只覺心臟一下子蹦上了九重天,而且尿意全無,幹得彷彿沙漠。他手忙腳亂地繫上褲子,從貨車後面慢慢蹭了出來,臉色因為困窘和驚懼變得緋紅。阿爾瓦發現岡薩雷斯伯爵的面色跟自己相差無幾,那雙深陷的棕眼睛裡透出怒火。

羅德里格的聲音溫潤平和,彷彿根本沒注意他倆的心情,“伯爵大人,請允許這次與我同行的夥伴向您致敬。他是伯裡諾·德達蒙的兒子。阿爾瓦,給統帥鞠個躬。”

阿爾瓦一頭黴水,但還是顫顫巍巍地鞠了個躬。岡薩雷斯·德拉達略一點頭,表示回禮。伯爵的表情冷得好似狂風乍起的北地寒冬,“我想我認識你父親。他曾為桑丘王管轄東南方的—處哨所,對嗎?”

“是的,那是麥蘭衛哨,大人。您還記得家父,令我倍感榮幸。”阿爾瓦沒想到自己的語氣竟能如此平靜。他始終低頭盯著地面。

“你父親如今到哪兒去了?”

這是個無傷大雅的問題,甚至可以說是出於禮貌,但在貨車後聽過剛才那番話後.阿爾瓦隱約嗅出一絲危險的苗頭。可他別無選擇:對方可是瓦雷多的統帥。

“他在一次亞夏侵襲中負傷,最終得到允許退伍回家了,大人。我們如今在北方有個農莊。”

岡薩雷斯·拉達沉默良久,最終清了清喉嚨,對他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父親是個以謹慎持重著稱的人。”

“而且對上級無限忠誠。”隊長沒等阿爾瓦做出任何回答,就突然插話,“阿爾瓦,你最好趕快上馬,省得萊恩因為你拖了後腿,把你臭罵一頓。”

阿爾瓦感激不盡地衝兩人草草鞠躬,快步走到庭院對面。準備出發的騎兵和他們的馬匹正在那邊等著,與他在貨車旁不小心闖入的世界相比,那裡要單純得多。

當天上午晚些時候,一行人穿越維格斯山地,那是瓦雷多最美麗的地區之一,羅德里格·貝爾蒙特爵士忽然放慢速度,離開馬隊的打頭位置,同時擺頭示意阿爾瓦到身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