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後,被刺掉了眼睛和舌頭。這是因為醫師用那雙異教徒的眼眸,看到了被他救活的亞夏女子的禁忌之美。同樣是這名女子,如今站在阿馬爾面前,她的香氣濃烈撩人,白皙肌膚完美無瑕。伊本·哈蘭揣測著她是否知道伊沙克·本·約南農的遭遇,阿瑪力克又是否告訴過她?這引發了另一個意料之外的聯想。
“你是真的愛著國王,對嗎?”阿馬爾終於忍不住問,那笨口拙舌的樣子簡直不像自己。他感覺無法徹底掌控眼下的局面。殺死某個人後,某些東西就會變成你的軟肋:他幾乎忘記了十五年刺客生涯中學到的這個教訓。你殺死了—個人,又該如何應對他的愛人 ?'…'
“你知道我愛他,”扎比萊平靜地說,“這很容易看出,根本算不上什麼問題,阿馬爾。”她轉過來,第一次面對主人,“你難以承認的是自己也愛他。”
這又是伊本·哈蘭沒料到的話。
他馬上搖搖頭,“不。我尊重他,我欽佩他的力量,欣賞他精明的頭腦,他的遠見,他的詭詐。我對他兒子也有所期待。從某種角度來說,現在依然未變。”
“要不然你的教導便白費了?”
“要不然我的教導便白費了。”
“是白費了,”扎比萊平心靜氣地說,“你會看到的,用不了多久。另外,雖然你否認了對他的愛,但恐怕我還是那麼覺得。”
扎比萊放下空杯子,來到伊本·哈蘭跟前,若有所思地盯著他。“跟我說點別的,”她的語調突然一變,“你剛才說新國王對誘惑沒有抵抗力。那麼你呢,阿馬爾?”
他也許是阿拉桑最不容易受驚的男人,但這句話,緊跟在剛才那些對話後面,絕對可以說是出其不意。強烈的欣喜從他心中迅速升起,又同樣迅速地消失。他今天上午殺了扎比萊的愛人,她兒子的父親,她未來的希望。
“人們用各種理由指責我,但還沒提過這個問題。”他胡亂搪塞,儘量爭取時間。
對方沒有給他喘息之機。“那麼,很好,”卡塔達的扎比萊踮起腳尖,以相當專業的動作,緩緩吻上他的雙唇。
伊本·哈蘭心中暗想,曾有人對我做過同樣的事,就在不久前。但這些聯想很快就被衝散。同他—道站在露臺上的女子退後一步,但只是為了抬起胳膊,散開黑油油的長髮,絲質袖筒隨之滑落,露出白皙手臂。
他著魔似的看著扎比萊,話語和思緒分崩離析。伊本·哈蘭眼見她的雙手滑向罩衫上的珍珠鈕釦。扎比萊解開兩顆,便不再動。那並非—件罩衫。她下面什麼都沒穿。藉著清亮的柔光,他依稀見到女人潔白胸乳的梨形弧線。
伊本·哈蘭的嗓子突然很乾,說起話來自己聽著都覺得沙啞,“我的房間就在旁邊。”
“好啊,”扎比菜又說,“帶我看看。”
他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從未有人說伊本·哈蘭能坐懷不亂。他把女人抱起來。扎比萊身材苗條,骨架纖細,幾乎沒有分量。阿馬爾被她的香氣包圍,一時間有些暈眩。他感到女人的嘴輕咬自己的耳垂,十指交扣在他的頸後。伊本·哈蘭彷彿聽見血液在體內轟鳴,他抱著女人穿過—條走廊,進入自己的臥房。
是不是因為有可能被殺?——這是他此時的第一個,也是最後—個清晰念頭——所以我才這麼興奮?
他的臥室很大,掛著塞芮亞織毯,睡床貼近地面,上面放有形狀大小各不相同的軟墊和枕頭,既有色彩和質地的考量,也是為了床第之歡。紅色絲巾從釘在床頭牆壁上的銅環裡垂吊下來,系在雕花木質床柱上。阿馬爾在享受雲雨之歡時喜歡追求自由和身體的糾纏摩擦,但進入這間臥室的客人們,有些需要用其他方式得到最強烈的快感。這些年中,他贏得了熱情好客的美名,會盡力滿足客人們的要求。
雖說已有將近二十年的性愛經驗,伊本·哈蘭還是很快意識到——不過說實話,他並不驚訝——像扎比萊這樣受過精心調教的女人,懂得比自己還多。甚至連他的天性和反應,也都瞭如指掌。
不久之後,兩人赤條條地躺在枕頭中間。伊本·哈蘭感到她的十指正在挑逗、探索自己的身體,一陣幾乎窒息的笑聲從他口中爆發。
扎比萊繼續向下滑去,散發香氣的肌膚蹭過他的身體,指甲的碰觸提供了另一種感覺。伊本·哈蘭聽到一聲不由自主的快慰嘆息,隨即意識到這聲音竟出自自己口中。
日頭已經落下。他們沒有停下來點燃蠟燭,所以房間很決被黑暗籠罩。他的感官重新恢復自主,猶如游泳者從大海碧波中冒出頭來。伊本·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