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喘吁吁地直奔憨哥家,到了門口時,看看信封,又望望門牌號,想進去,卻又猶豫著再三:“直接進去是不是太突兀了?他家的人……他大哥那麼有威嚴,那麼重舊禮,我還是……”忽然,她緊張起來,向衚衕望去——
一曲新詞酒一杯,
去年天氣舊亭臺,
夕陽西下幾時回?
無可奈何花落去,
似曾相識燕歸來,
小園香徑獨徘徊。
隨著朗朗詩詞聲,胡喜夾了個檔案袋,興沖沖回家來,心裡暗道:“你別說,看看情書,真還學了不少東西呢!”
吳瑛瑛一聽喜上心來:“這是宋代名家晏殊的詞呀,他隨口就來,背得真溜呢!”急忙躲向一邊,自語道:“自古文人多自傲,讓他看見我這卑微小女子主動上門兒,多掉份兒啊!”
胡喜越來越近,吳瑛瑛慌慌張張地躲向了院牆一側,心兒怦怦直跳,急忙用手捂嘴,生怕心掉出腹外。
“回來嘍……”胡喜大大咧咧地開門進院去了。
此時的吳瑛瑛立在院外,抿嘴而笑:“我爸和我,真是不謀而合啊!”
9
第二天,吳瑛瑛果然收到了“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的美妙華章,一時亢奮,文思泉湧,一揮而就,寫了一封回書,唱著歌兒,來郵電局郵寄。
這兒,一如既往地簇擁著許多人,什麼時候都是一派繁榮興旺的景象。
吳瑛瑛上臺階時,又一次注意起了那代筆老頭兒,不由上前觀看。
那代筆老頭兒,正對著一封情書,在專心致志寫著回信。
吳瑛瑛只瞅了一眼,臉色頓時大變——自語道:“天吶,這是我的信呀!”她驚得渾身打顫。
“學習的敵人,是自己的滿足。你的每封信,都是我學習的範本……我做夢時,你就倒在我的懷中……”代筆老頭兒搖晃著腦袋念著念著,果然,吳瑛瑛站立不穩,眼睛一閉,倒在了他的懷中……直嚇得老先生目瞪口呆。
“哈哈哈哈……”
衚衕裡,韓大媽和小朱子高興地邊走邊聊。小朱子的腳踏車上,馱著韓大媽剛買回來的新鮮蔬菜。
韓大媽說:“你可是有日子沒來了呀!你和胡喜那婚啥時候結呀?”
“快了!快了!”小朱子說:“不是說好了,我們和憨哥一起辦嗎?”
“他哪能趕得上?”
“沒準他還辦在前面了呢!”
韓大媽愣住了,問道:“那怎麼可能?”
小朱子說:“怎麼不可能?大媽,我這次回來,是要報告你一個特大喜訊呢!”
韓大媽馬上停步道:“什麼喜訊?我聽你的,你可不像胡喜,淨瞎吹,一件正事也辦不成!快說快說。”
小朱子笑道:“瞧把你急的,咱快回家,我好好講講這段故事!太生動啦,太有趣了!”
韓大媽拉了小朱子一把:“瞧把你樂的!快走!快回家。”
剛到院外,就聽裡面在大吵大鬧,倆人面面相覷,都愣住了。
在古色古香的胡喜家,吳瑛瑛正與胡喜吵架。她從代筆老頭那兒瞭解了事情的真相,拿來一大包情書,找胡喜對質。
胡喜一個勁地說:“你千萬別激動,別生氣,聽我慢慢解釋。”
“我不聽!我不聽!”
“看這事給鬧的!”胡喜在屋裡打轉轉。
“你……”吳瑛瑛說:“情書怎麼可以讓人代寫呢?水平不高,可以慢慢提高嘛……你這人太虛偽,太不誠實了……”
胡喜急得雙腳在地下跳著說:“你聽我說,我這也是……我哥……”
小朱子和韓大媽喊著“怎麼了怎麼了”,知道發生了事情,火燒火燎地闖進來,把吳瑛瑛和胡喜都驚呆了。
冷場片刻之後,小朱子問道:“吳瑛瑛,你……你怎麼到這兒來了?胡喜,這是怎麼回事兒?”
胡喜見狀,忙說:“小朱子,事情是這樣的……”
吳瑛瑛望望小朱子,又望望胡喜,指著他們說:“怎麼,你倆認識?”
小朱子仰頭道:“是啊!”又反問道:“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吳瑛瑛說:“他是我的男朋友啊!”
“男朋友?”這一回,輪到小朱子和韓大媽大眼瞪小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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