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不是我恭維你,那兇手一定跑不了。”秦默齋還向霍桑嘻了一嘻。
霍桑笑著答道:“秦警長,別說笑話。你吃法律飯,你的眼才是法眼。兇手跑不了跑得了,我可沒有把握。這件事太複雜了。”
“別客氣,你總有辦法。”
“真的,我的工作必須等你們的工作完畢以後,才能開始。”
“這話什麼意思?”
霍桑不再回答,從他的衣袋裡摸出他的煙盒來。
倪金壽說道:“秦警長,別發老脾氣罷。你快把屍體抬出去。我們還要問話哩。”他向站在鏡臺面前的金梅投射了一眼。
秦默齋走到王麗蘭的屍體面前細細地瞧了一瞧,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地說:“唉!真可惜!這樣一位粉控玉琢似的美人,竟得了這樣子下場!咳,那兇手真是太忍心了!”他又旋轉頭來。“喂,霍先生,倪探長,你們得著力些,這個人決不能讓他漏網。”
我暗忖秦默齋固然還保持著多嘴的脾氣,但同時也顯得這個已死的舞后,在生前確有著若干迷人的魔力。
霍桑冷冷地諷刺說:“你倒是這位王小姐的知音,只可惜遲一些了!”
那警官想了一想,忽申辯似地說:“不,我是為著你們兩位啊。這是一位大名鼎鼎的交際花,現在給人家謀殺了,報紙上準會有大篇的記載。你們兩位既然參與這件案子,要是拿不到兇手,那不單掃興,還是‘盛名之累’哪!”
霍桑微微彎了彎腰。“謝謝你忠告和鼓勵。”他燒著了紙菸,慢慢地坐下來。
倪金壽也感覺到霍桑的不耐煩,便沉著臉說:“秦警長,你要發表高論,也得找個相當的時間。別耽誤公事罷。”
秦默齋閉緊了嘴唇,把頭頸縮了一縮,才舉起手來,向站在門口的四個抬扛夫招一招手。
那四個身體結實的男子走進來以後,先將舁床放在地毯上,兩個人就動手搬移王麗蘭的屍體。那身體已經有些兒僵硬,放到舁床上時,已不怎樣平直,尤其是伊的頭向下倒掛著。霍桑重新站起來,又向這屍體作一度最後的端視。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樣一個浪費的墮落女性身上,怎麼沒有一件首飾。我這感覺卻讓倪金壽發表出來。
他作詫異聲道:“奇怪,怎麼兩條光光的膀子,連手錶都不戴一隻?”
霍桑吐了一口煙,慢吞吞說:“這又是複雜問題的一環。”
倪金壽似不瞭解。“這話什麼意思?”
霍桑道:“本來是有的。你瞧,伊的左腕上不是有一條痕子嗎?不過不像是手錶,也許是手鐲。還有伊的左手的手機指上和耳朵上,都有戴過指環耳環的痕跡。伊身上雖沒有掙扎的傷痕,但右耳朵孔上的血印,卻明明是取耳環時所留下的。”
這時那兩個扛夫正要把一條白單被掩蓋到屍體上去。倪金壽揮揮手阻止他們,蹲下了身子,向霍桑所說的幾處細瞧。我才明白剛才所瞧見的伊的耳朵上的血印的來由。
倪金壽點點頭說:“不錯,這的確又多了一重麻煩。兇手行兇以後還劫取過首飾。”
那單被蓋好以後,另外兩個扛夫便抬著舁床走出去。秦默齋跟在後面,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補充一句:
“霍先生。倪探長,我希望你們得到最後勝利!”
霍桑答道:“謝謝你,等到檢驗法醫的工作完畢,我也希望你早些報告倪探長。”
秦默齋點點頭。“好,不過白醫官今天一天亮有公事上真茹去了,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一有結果,我決不耽擱。”他走出去了。
這一度小小的紛擾結束以後,室中慘怖的空氣彷彿減少了些。霍桑又向金梅招招手,叫伊走近些。他和倪金壽也各回復了原座。倪金壽重新摸出他的記事小冊來。
霍桑問道:“金梅,王小姐昨夜裡出去時戴的什麼首飾?”
那女僕好像思索了一下,答道:“我不曾留意,不過伊出去時常戴一隻鑲細鑽的金鐲,昨夜裡也許戴出去的。”
“伊平日常戴一隻什麼戒指?”
“鑽戒,那粒鑽石有黃豆那麼大。”
“耳環呢?”
“伊有好幾副耳環,一副翡翠的,一副鑽石的,還有一副牛奶珠的。不過伊出去時不一定戴耳環。”
霍桑道:“我相信昨夜裡伊一定戴耳環的。”
金梅道:“我倒不留心伊戴的是哪一副。”
倪金壽忽插口問道:“你們昨夜裡最初發見伊時,伊的手上和耳朵上都沒有首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