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梅疑遲道:“我——我不曾想到這個,沒有細瞧,大概是沒有了。因為從那時以後,除了姜小姐跟陸老爺以外,沒有別的人來過。後來就是這位——”伊的眼光瞧著倪金壽。
倪金壽介面道:“後來就是我來了。是不是?…那麼,伊昨夜回來以後,會不會自己將首飾卸下來呢?”他這最後一句,好像在自己問自己。
霍桑忽自動答道:“我想不會。伊回來以後,連沾了泥的高跟鞋都沒有換掉,決不會先卸首飾。你瞧,伊的一雙胡展式拖鞋也本來在長椅底下啊。”
倪金壽向我坐的方向隨意瞧了一瞧,又問金梅說:“伊的首飾放在什麼地方?我們只要檢點一下,就可以明白。”
金梅向那淺藍色噴漆的鐵箱指了一指。“這鐵箱裡有一隻小小的首飾盒子。”
倪金壽把鉛筆放了,身子向前一傾,正想立起來的樣子,卻又意外地來了一個小小的打岔。
會客室的門口突然出現一個短衣的老人。那人的年齡在五十上下,頭髮已花白,不曾留須。他的瘦黃的面頰上,配上一雙小而圓的鼠耳,身上穿一身黑洋緞的夾襖褲,腳上倒是一雙圓頭黃皮鞋,不過已經敝舊而且集滿了汙泥。他站立在門口,要想走進來,又像有什麼顧忌。他的嘴張開了,露著幾個殘缺零落的牙齒,一雙小眼也睜得圓圓的,兀自向倪金壽直射著。倪金壽本來要站起來,突然瞧見了這個人,顯然出乎他的意外,便又坐了下去。這時候他定了定神,索性站直了身子。
他大聲道:“老毛,你來幹什麼?我叫你等在門房裡。誰叫你進來?”
那看門人神氣越發尷尬了。他的兩手忽前忽後,像是沒處安放,額角上分泌著細粒的汗珠,呼吸也顯然增加了速度。
他吞吐地說:“我——我——偵探先生——我——”
霍桑忙解困地說,“金壽兄,請坐下來,讓他走進來說。”他旋轉去瞧著門口。“老毛,走進來,不要慌。你有什麼話告訴我們?”
老毛把兩隻腳在地上拖著,一寸一寸地拖近,直到地毯的邊緣為止,眼光在室中的四個人身上繞圈子。
他吞吐地說道:“先生——偵探先生,——我——我本來不應該進來,可是我——我有——”
霍桑從嘴唇邊拿下了紙菸,婉聲道:“說啊。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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