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小青年裡面就沒幾個超過20歲的,於是人呼啦啦都走光了。
這麼大的一件事,馮玉祥不可能不知道,知道後勃然大怒,下令立刻處決蕭振瀛。
這時候讓馮玉祥弄不明白的事情發生了。
堂下忽然呼啦啦地跪了一大群人,仔細一看,都是西北軍的高階將領,其中也包括宋哲元。這些人眾口一詞,都請求馮玉祥不看僧面看佛面,放蕭振瀛一馬。
命令執行不下去了,而這在家長制盛行,向來令行禁止的西北軍中是極為罕見的。
馮玉祥臉色都變了,難道你們想造反不成,我說過的話幾時變過?
不放!
馮玉祥這個人的性格,在外人看來常有古怪的一面,例如,凡是他認為一定要罰你的,則必罰不可,如果誰要從中求情,他不僅不會加以豁免,反而還要罰得更厲害。
不近人情歸不近人情,但是從客觀上來說,這也是他鐵腕治軍,提高自己在軍中說一不二的威信的一個重要手段,否則,難以想象戰將雲集的西北軍會唯他馮玉祥一人馬首是瞻。
然而這次絕對是一個例外。因為宋哲元很快又請來了更大牌的:張樹聲、聞承烈。這兩位可都是西北軍元老級人物,張樹聲更與馮玉祥是拜把子弟兄。
眼看人情快要大到天了,吃不住勁的馮玉祥只好把蕭振瀛放了。
但是從此以後,馮蕭二人就結下了樑子,蕭振瀛也再未能獲得馮玉祥的信任和重用,不過這倒推動了另一個圈子的牢不可破:蕭振瀛先後與宋哲元、張自忠、馮治安、趙登禹等人八拜結交,成為兄弟。
這個圈子實際上就是後來29軍高層的雛形。
幾乎已經萬念俱灰的宋哲元給蕭振瀛發了信,可是他也不能確定對方一定會來。
論身份,他現在可不是什麼西北軍的大將了,說得不好聽,就是一喪家犬,別人躲你還來不及呢。
可是蕭振瀛趕來了。
人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宋哲元一下子淚流滿面,握著蕭振瀛的手不知說什麼才好。
良久,他才擠出一句:就等你來了,我就想見一見你,然後就啟程到天津去。
蕭振瀛勸宋哲元,雖然老西北軍垮了,但事情並未到不能挽救的地步,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宋哲元嘆了口氣,眼下這種局面,人心已散,再把大家捏到一塊兒又談何容易。
反正他宋哲元是沒這個本事的。不說別的,眼看就要到太原了,卻連見一下閻錫山的勇氣都沒有,連戶口問題都解決不了,還談什麼東山再起呢。
他看著對面的蕭振瀛:難道你有辦法去說動那個閻老西嗎?
蕭振瀛搖了搖頭。
宋哲元一屁股又坐回到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