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引咎辭職。
我個大,就欺負你,誰能把我怎麼的?
長城抗戰開始了,中國武士隨之登場,這就是即將紅透中國半邊天的29軍。
29軍是老西北軍的一個分支。在我們追蹤29軍長城抗戰的壯舉之前,有必要交代一下,這支重現老西北軍榮耀的勁旅,究竟是如何在中原大戰後迅速崛起的。
想當年,在老西北軍全盛時期,它跟中央軍都能分庭抗禮。馮玉祥麾下能戰之將,善搏之士,猶如過江之鯽,單挑的話,國內鮮有對手。
可惜,一場中原大戰,曾經登高一呼、應者雲集的老西北軍,自此被從英雄譜上徹底抹去了。
巨廈訇然倒塌,剩下的只是昨日的殘夢,或者是連夢都沒有。
當然了,一片廢墟之上,除了碎為齏粉的混凝土,腕口粗的鋼筋也隨處可見。
宋哲元無疑就是其中比較粗的那一根。
中原大戰接近尾聲時,西歸路斷,回不了老家了。宋哲元就想從潼關東渡黃河,進入山西避避風頭。可是算盤打得比誰都精的閻老西事前就把渡船都蒐羅一空,弄到東岸去了。
事到如今,明知人家不肯收納,宋哲元也只有硬起頭皮給閻錫山接連不斷地發電報,讓他無論如何拉小弟一把。
老閻來了個裝聾作啞,就當他沒收到。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晉綏軍和西北軍雖非夫妻,卻也有共同結盟討蔣的“革命情誼”,只是這“情誼”委實經不得考驗,輕輕一碰,就碎得不成樣子了。
最後,宋哲元好不容易在河邊找到了三條小船。靠著這三條救命船,他才帶著幾個親兵躲到了晉南。
大部隊當然只能丟在對岸,供中央軍收羅了。
以後陸續又有一些被打得四分五裂的部隊投了過來,大家都悽悽惶惶,扎著堆取暖。
人不滿千,而且還是黑戶,身上連個暫住證都沒有。
沒有任何辦法可想,宋哲元決定再做最後一次嘗試——到太原去,找那個摳門摳到家的閻錫山再談一談。
“談一談”是好聽的說法,其實就是“求一求”。
在這個堪稱無望之旅的行程中,離太原越近,他越覺得灰心,到了一家山西飯店的時候,終於不想再走下去了。
與其被人奚落,又辦不成事,還不如解甲歸田,到天津去當個寓公算了。
不過,在這之前,他一定要見一個人。
見過之後,再無遺憾。
什麼人這麼重要呢?
不是老帥馮玉祥。他叫蕭振瀛,吉林省扶余人氏。
民國老人談起蕭振瀛,均感慨良多,說你只要跟這個人結識,第一次見面,他馬上就能和你自來熟,看上去就跟有好多年的交情一樣;第二次見面,那就得到彼此“託妻寄子”的地步了;第三次,乾脆什麼都別說了,直接一個頭磕在地上,拜把子認兄弟吧!
你還別不信,人家就有這能耐。據說他家裡積累的蘭譜(就是結拜兄弟時必備的那個帖子)之多,已經到了“駭人聽聞之境”。
在馮玉祥手下,無黨無派的蕭振瀛被委任為西安市市長兼軍法處處長。由於其在西北軍高層中人緣頗佳,人皆稱其為“蕭大哥”。
想當年國共鬧分裂,馮玉祥也在西安搞清黨。雖說他後來跟我黨走得較近,不過那時候搞起反共運動來也毫不含糊,僅西安一地就逮捕了3000青年,準備都當“共黨分子”給殺了。其實這裡面好多並不是共產黨,後來甚至有成為國民黨骨幹的,說白了,都是些平時敢說些“救國救民”的話,能夠就國家大事發些議論的人。
蕭振瀛心裡很清楚,這些人不僅沒有大罪,而且都可能成為未來國家棟梁。他姓蕭的不能做這種自損良材的事。
想向馮玉祥求情吧,以“馮先生”(馮玉祥)那脾氣,說一不二,肯定不會鬆口,不僅不會鬆口,沒準還會立刻讓人把他們從監獄裡拖出去給砍了。
怎麼辦?
蕭振瀛為了這件事,好幾天都不回家,獨自待在軍法處裡一個人轉圈。
天快亮的時候,終於下了決心。
他把衛隊長喊來,讓他把監獄裡的人放掉。
後者問他放哪些人。答:放16歲以下的。
衛隊長剛走出門,他又追上去,咬了咬牙,改口道:放18歲以下的。
衛隊長答應一聲,再走。蕭振瀛再追,這次他乾脆定了一條線:20歲以下的都放!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