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裝備精良,而且擁有豐富的游擊戰經驗,他們名義上是被契丹人侵害的商人聘請的復仇隊,屬於民間組織。
你契丹人視入關燒殺搶掠為天經地義,那民間百姓出錢請人報仇也是天經地義,這個官司打到哪都打不贏。
李茂身兼押契丹使,居中公裁,兩家都有錯,又都沒有錯,是是非非還是留待戰場上用實力去辯論吧。
復仇隊機動靈活,專門偷襲散居在草原上的契丹部落和小股牧民,一旦得手立即撤離,他們剝掉契丹人帶髮髻的頭皮作為信物回去領賞,屠殺契丹人的牛馬,焚燒他們的氈帳,手段與入關的契丹盜匪不相上下。
契丹人被打急了眼,化零為整,聚眾而居,盛兵以待,卻忽然聽到幽州、營平、遼東等地大軍集結的訊息,契丹人擔心被李茂突襲,只得含恨撤出燕山山脈,轉而向西,寇掠大青山南麓,重點是河東,其次是振武軍。
為了迷惑兩地藩帥,契丹人遣使向河東節度使朱邪執宜告刁狀,控訴幽州地方派遣復仇隊深入草原濫殺無辜。
契丹人惡人先告狀,已然讓人啼笑皆非,向河東帥狀告幽州帥更屬荒唐,更荒唐的是河東節度使朱邪執宜不僅接受了契丹人的控訴,還正兒八經地派人到幽州去面見李茂,希望李茂能出手制止民間百姓的復仇行為,河東使者的理由是,契丹人入塞搶劫是一種習俗,千百年來就有的,恰如狼吃肉,狗吃屎,是天性,改不了的。為了北境和睦,不應該縱容百姓隨意復仇,那樣只會徹底激怒契丹人,引發邊境戰事,得不償失。
李茂一言不發,拂袖而去,韋雍等人老實不客氣地打發河東使者回河東去。
因為契丹人的襲擾,幽州通往河東的道路皆被封鎖,有司建議使者走媯州…雲中道,使者預感大事不妙,那條道路現在被契丹人盤踞,端得兇險無比,幽州此舉是要借契丹人的彎刀砍自己的腦袋啊。然而若不從命,後果也堪憂,幽州境內也有契丹人,說不定自己就稀裡糊塗讓契丹流匪給害了呢。
思前想後,使者決心接受幽州方面的建議,出媯州,走媯州…雲中道,此路雖然兇險,卻還有一線生機。
使者戰戰兢兢,一路上遇到數十股搶掠的契丹人,幸虧他們有河東節度使的令牌,而契丹人正有求於河東,這才免於一死,不過這番驚嚇,卻也讓眾人七魂八魄丟了個一乾二淨,回到太原後,他們向朱邪執宜報告說契丹人在邊境燒殺搶掠,所過村鎮為之一空,百姓被屠殺殆盡,財物盡皆被擄,喪心病狂的契丹人對過路的客商也絕不放過,逮著就殺。
朱邪執宜聞聽此言,臉皮漲紅,契丹人邊境作惡,他是心知肚明,卻為何偏偏聽從胞弟朱邪橫斷的蠱惑就把人派了出去呢?
朱邪執宜想破腦袋也找不到答案,煞是怪異。
因為查辦刺殺李茂案有功,朱邪橫斷掌管了太原節度使府牙軍,此刻兵權在握,在河東說一不二,聞聽使者的訴苦,勃然大怒,厲聲斥責使者道:“契丹人既然殺人如麻,為何偏偏饒過爾等,爾等必是契丹人的奸細。”
言罷拔刀在手,將三名使者當場劈成重傷,朱邪執宜本來已經藉著李茂遇刺案在河東各派的博弈中佔據了上風,對手或被他整肅,或被逐出太原,留下的也都噤若寒蟬,不敢正面與他對抗,大好的局面卻被朱邪橫斷這三刀徹底劈沒了。
有人立即上奏朝廷,搶先告了朱邪執宜的刁狀。
第559章 塞外鏖兵
此刻淮西戰事正在膠著狀態,但勝利的曙光已經乍現,李純不希望這個時候河東亂起來,便支援了朱邪橫斷一方,下詔將三名使者以妖言惑眾罪收監。
如此一來,河東官場便像一鍋煮沸了的烈油,河東與契丹的恩恩怨怨由來已久,雙方早已結下血海深仇,在河東為官,一個最大的忌諱就是對契丹人表現軟弱,誰軟弱誰倒臺,從無例外,誅邪兄弟非但對契丹人軟弱妥協,還矇蔽聖聰,加害河東官員,這樣的人不配做河東之主。
河東各派力量在反朱邪兄弟的旗幟下空前統一起來,一場兵變隨即觸發,結局是朱邪執宜被逐出太原城,若非義商齊浩的救助,只怕難逃一死。
朱邪橫斷卻巧妙脫身,一口跑到洛陽躲了起來。
河東的亂局給了契丹人以可趁之機,契丹八部旋即聯合起來,集結兩萬大軍兵鋒直指雲州,大有破雲州取河東的氣勢。
淮西戰事正酣,北部邊境萬萬不可亂起來,李純下詔振武軍、河東、幽州、營平、遼東五鎮出塞攻打契丹,以幽州節度使李茂為諸軍都統。
振武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