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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少成多,將來熔了鑄尊金佛獻給老夫人。”

李茂嘆息一聲道:“怪只怪我等窮人實在不懂貴人的生活。”又問:“你在薛家每月能拿多少工錢?”芩娘正在收存首飾,聞聽這話,抿嘴笑道:“還真是個呆和尚,我是薛家的奴婢,奴婢哪有工錢?衣食住行都是公給,每月有二十錢零用,逢年過節老夫人、夫人會打賞一些,活做的好管家婆婆會打賞個三錢五錢,可是也餘不了多少錢。我今年十八,十歲那年才有零用,每月三文,隨後逐年增長,我花錢算是頂頂節省的了,這幾年也不過才餘下九百六十七文,還不到一貫。”

李茂道:“去曹州後我有薪俸可拿,日子會慢慢好起來的。”

芩娘道:“有了薪俸,應酬也多,能有拿幾個錢回家?”稍頓,又道:“到了曹州後,我想過去服侍夫人,每個月能有一千五百錢。”

李茂打斷她的話:“若只是為了錢,不去也罷。大郎是縣尊,我再怎麼混也斷不至於養不活你,你又何必去受那份累。”

芩娘咬了咬嘴唇,沒有吭聲。

第010章 一路向東

李茂在薛家莊住了半個月,天氣漸漸涼了起來,吃了一碗新收的高粱飯,薛戎再也沒有理由賴在家裡,諸事安頓妥當,行李也早收拾好,無奈只得拜別親人啟程上任。

老夫人留下了芸娘,打發韋氏跟薛戎一道去曹州,隨行的除了李茂和芩娘,還有家奴老顧,小廝青墨,韋氏身邊的兩個服侍婆子展婆和楊婆,兩個貼身服侍丫鬟三姐和醜兒,薛放在當地僱了十個壯漢,替長兄挑行李兼充護衛,臨行前他又贈了李茂一口橫刀,作為防身之物。

一個陰鬱的秋日早晨,薛戎告別了母親李氏、兄弟薛放、侍妾芸娘等人,離開了家鄉寶鼎縣薛家莊赴曹州上任去了。

薛戎騎了匹馬,韋氏騎了頭驢,其餘的人都是步行。從寶鼎到曹州成武縣有一千里的道路,中間有近兩百里的山路,行來十分幸苦。李茂是苦出身,走走路倒不覺得什麼,只是得時時得提防遊匪盜寇,令人心力交瘁。薛放僱請的十名壯漢,除了挑擔子兼帶也是保鏢,他們每個人挑的東西都不算重,以便保持體力,隨時應付不測。

老顧和青墨兩個常跟隨薛戎外出,一些瑣碎的雜務二人也能處理。只是有一點,老顧年老奸猾,在薛戎韋氏面前表現殷勤,轉個身就使奸偷懶,做活不多話卻不少。青墨到底還是個孩子,能起的作用十分有限。因為安排不好家主的起居飲食,他沒少挨訓斥,整日價掛著張苦瓜臉。李茂於心不忍,常暗中幫他,卻不想幫著幫著就把侍候一行人飲食起居的苦差事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這等事最是吃力不討好,芩娘勸他休要攬事,免得遭人怨恨。李茂苦笑道:“老顧年老奸猾,青墨又太小。他們夫妻倆一個身子貴一個身子嬌,出門在外,相互都擔待著點吧,何必分的那麼清楚。”這話剛說過,胳膊就被芩娘偷偷地擰了一把,小女子眉梢一挑,哼聲冷笑道:“好賴話不分,你就等著吃癟受罪吧。”

芩孃的話不久就被驗證,照顧這麼多人的起居飲食,事情何其繁雜,李茂以前並沒幹過這勾當,一時難免有些紕漏,薛戎對此不吱一聲,即便是出了大簍子,也能一笑了之。韋氏卻不行,她本就是個性子躁急的人,出身世家大族,從小呼奴使婢慣了的,哪受得半點委屈?稍有不如意就大吵大叫一番。

薛戎說她幾句,她跟薛戎吵,展婆、楊婆勸她兩句,她把自己的兩個乳孃罵了個狗血噴頭,至於三姐和醜兒,則根本就是她的出氣筒,三姐年紀大些,還知道看個眼色耍滑頭躲一躲。醜兒一團孩子氣,常不討眼色地往她槍尖上撞,弄得眼圈總是紅通通,淚水也似永遠擦不幹。

醜兒自幼跟芩娘相好,受了委屈常來找芩娘哭訴,每次都哭的昏天黑地,李茂見了心裡不落忍。於公於私,李茂都決心把這苦差事撐下去,他本就是個不肯服輸的人,因為受了點委屈就撂挑子不幹絕不是他的風格。

李茂的堅持慢慢有了回報,展婆和楊婆對這個勤快、不拿架子,又能忍辱負重的和尚印象是越來越好,私下裡沒少在韋氏面前幫李茂說好話。三姐素有管家才能,只是圜於身份而不得施展,為了少討罵她也時常點撥李茂管家理事的技巧。李茂不笨,又勤苦好學,有這麼多人一旁指點,加之韋氏火爆脾氣的時時警醒,李茂在壓力下飛速成長起來。

照顧十幾個人的坐立行走,吃喝拉撒睡,看似小事但想做好卻並不容易,管事者不僅需要有大局觀,需要對細微處的敏銳洞察,還需要慮事周詳細緻,擅於調解人際關係,極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