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傷不了他們的。
有了這種鎧甲保護,箭雨襲來時,只需用手盾遮住頭臉便可以安枕無憂,軀幹和腿完全可以不管。
這種板甲造價昂貴,但防護力的確是不錯,因為薛青裹的情有獨鍾,遼東城耗盡財力一共打造了八百八十套,薛家軍將士每人一套。
身著重甲的薛家軍在與安東軍的對抗中佔盡了便宜,但有得就有失,重甲強大的防護力是以犧牲機動性為代價的,身著笨重的板甲站在城牆上立定不動倒還看不出大破綻,一旦曠野賓士缺點弱點就暴露無遺,再強壯計程車卒若不借馬匹之力,跑不了兩里路就得累趴下。
新組建的忠義營除了軍官,普通士卒並無這樣的重甲,他們披的是普通的明光甲和一些老舊的裲襠甲,即便如此,半數士卒還是對身上厚重的“烏龜殼”不滿意,牢騷滿腹,怪話連篇。
薛青碾身著重甲,檢閱了先鋒軍,一圈走下來渾身是汗,心跳加速氣喘吁吁。他將戰旗雙手交給了馮志泛,馮志泛轉交先鋒中的前旗張藝。
全營發誓言三聲,轟隆隆地開向業已列陣完畢的安東軍黃仁凡部。
與衣甲鮮亮、錦旗招展的薛家軍相比,安東軍就是一支叫花子部隊,便是大將黃仁凡的身上也沒有一套完整的鎧甲。
面對這樣一支叫花子兵,忠義營勢若奔虎,猛撲過去。
黃仁凡也不甘示弱,揮動令旗,大呼殺敵,兩軍各奔出半里地,猛烈地撞擊在一起。安東軍輕裝甲或沒有鎧甲,面對人數不多卻身披厚甲的薛家軍顯然是吃了大虧的,他們的刀劍很難穿透對方的衣甲,而對方精心打造的彎刀卻可以輕鬆劈入他們的骨頭。
黃仁凡眼看不妙,把手一揮,立即下令轉移。
轉移,實際上就是潰退,潰不成軍,論打,安東軍不是對手,論跑,優勢就出來了,身上沒鐵甲羈絆,跑起路來那叫一個快,一個個狼奔豸突,霎時間來個卷堂大散。
忠義營追不上去,跑死了也追不上。
交戰只一合,黃仁凡便一敗塗地。
立在城頭觀戰的薛青裹卻是臉色鐵青,這日佛曉,薛青玉向他密報說有人夜間出城被守軍發現,互相對射了幾箭,因為天黑看不清,也不知道射沒射到人。佛曉時分邏卒發現城下有兩具屍體,派人下城撈上來,卻在一人的懷裡發現了一封密信,密信的內容只有寥寥九個字:一切就緒,請遵照執行。
沒有落款,只簽了一枚通紅的梅花章。
這九個字究竟是什麼意思,薛青裹始終未能參透,但梅花章卻是李茂親軍右廂的獨有標誌。現在什麼都明白了,馮志泛和黃仁凡這是在演雙簧啊。他們是在假打,他們是在愚弄自己。他們愚弄自己自己不恨,戰場交兵本來就是爾虞我詐,這沒有錯,沒有恨。
讓薛青裹痛心的是自己身邊的人,自己的兄弟,也跟外人合夥來算計自己。
薛青裹揮了揮手,叫來心腹將領,附耳囑咐了兩聲,打發回城去,又遣人叫來薛青玉,面色沉重地說道:“看來你的擔心沒錯,薛家的確出了不肖子孫。我當如何?”
薛青玉道:“三弟或也是一時糊塗,並非要置我二人於死地。先分開一段時日,等大家都冷靜下來,再從長計議。”
薛青裹點點頭,欣慰地說道:“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關城門吧。”
第493章 現在正式開始
薛青玉道:“這麼做,老三就回不了頭了。不如把他叫回來,我們再勸勸他。”
薛青裹搖搖頭,喟然一嘆:“政見不同,人倫親情卻不可廢,不進這個門,將來見面還是兄弟,若進了這個門,就連兄弟也做不成了。關門吧。”
旗開得勝的忠義營喜滋滋列隊準備得勝回城時,卻突然發現城門已經關閉,他們贏得了戰場卻成了一些人內訌的棄兒。
馮志泛問張藝:“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把門關了,城裡出了什麼變故了嗎,我的東西怎麼辦?”張藝苦笑道:“就別惦記著你的那些罈罈罐罐了,好歹腦袋保住了,隨我去見遼帥吧。”馮志泛又小聲問道:“那他怎麼辦?”
張藝望了眼呆若木雞的薛青碾,嘆了口氣道:“志大才疏,以觀後效吧。”
既然陰謀已被識破,黃仁凡也就不再演戲,他老實不客氣地改編了薛家軍忠義營和薛青碾部,挑揀兩部精銳留下,將薛青碾、馮志泛和老弱及信不過的人送回東州,同時回東州的還有張藝,他的真名叫李國泰,現在親軍右廂幹事。
李國泰當面向李茂請罪,聲稱有負重託,求給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