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似玉,一派天真。她每隔一日便會送一份小禮物去給他,且每份禮物上都附著一封粉箋。
她就是用這些小手段來慢慢軟化他的心,保全她父親和家族的富貴地位。
他明知她的小心思,小手段,卻從不計較,他從不回覆禮物,只是請她飲茶、下棋。他的棋藝在新羅有國手之名,他為人謙和甚至有些悲觀,但棋風卻十分強悍,便是新羅王、攝政相做他的對手,也照樣立馬斬於刀下,從不手軟。
但在遼東城,他的棋風卻變得溫柔起來,只為一個人。
薛丁丁的棋藝很不錯,但比她的對手還要差著十萬八千里,不過她柔韌的作風顯然很討對手的歡心。她的對手總是拿出前所未有的耐心和興致和她周旋,和她下棋時他可以**辱皆忘,憂鬱的內心得到一絲晴明,對他而言是一種難得的解脫。
樸亦儒看準了這一點,特意說服薛丁丁多來大營,多陪金悌邕下棋,解除他的煩惱,讓他少發兩句牢騷。
在金悌邕和薛丁丁安心下棋時,新羅國舉國動員再向遼東城運送給養,數千裡的道路,大雪嚴寒的遼東荒原,死者累累,以至後方的輜重隊無需嚮導引路,只需看著路邊那些千奇百怪,被凍僵,被餓死的屍體往前走,就可以到達目的地。
這是新羅國的血淚之路,亡國之路。
這年的大雪異常的大,時間持續的異常的久,遼河已封凍,人可以踩著冰面走過河去。
東州和高州之間的冰面上鋪了草墊,軍民扶老攜幼來來往往,新羅主力被困在遼東城不能動彈,卻並不意味著遼東這個冬季就平安無事。
金悌邕是個善於用兵的人,自己的日子不好過,卻也不想李茂的日子好過,零星小股部隊神出鬼沒,沒日沒夜地侵襲散居在城外的居民點。
這些居民點,早在入冬之前就接到了遷入城內的通知,然而不管官府如何動員,土著們依舊我行我素,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都自稱是高句麗的後代,而新羅人也自稱是高句麗之後,他相信新羅人是他們的近親。親戚怎麼會屠殺親戚,他們是來屠殺侵奪他們家園的漢人的,為他們報仇雪恨的。
但新羅人在這個嚴寒的冬季卻用鋒利的屠刀和他們劃清了界限——新羅人才是高句麗的合法繼承者,你們這些人臣服漢人已久,沾染了他們的習氣,已經不純潔了。
“昨天又有三個莊子被屠滅了,真正的雞犬不留,新羅人恐怕是真餓瘋了,牛羊雞鴨一掃而空,連凍白菜都給弄走了,什麼吃的都沒留下。”
“他們進城之後是怎麼安置的?”
“暫時安置在小學堂、中學堂,那裡有房間嘛,還有就是擔心他們中混進了新羅奸細,需要隔離開來一一審查。”
“他們還認新羅人是他們親戚嗎?”
“認,一張口就問候新羅人的祖宗十八代,你說認不認。”
“勢窮來投,就不要搞那麼多限制了,一視同仁吧。”
“這樣也好,顯得大度,反正在咱們的地盤也不懼他能翻天。”
“黑鳳頭有訊息了嗎,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他們就在我們身邊,你說奇怪不奇怪?”
“我還是建議把黑虞侯和佩刀軍調過來,以策萬一。”
“黑虞侯”是常木倉的內保處所轄的一支特殊部隊,“佩刀軍”則是親軍右廂下屬特戰大隊,都是精於近戰的尖刀利刃。
此前常木倉和秦墨不止一次提出把兩支軍隊調過來,都被李茂拒絕了,這次李茂沒有拒絕,他點點頭說:“調到山南指揮所來,再把我們那位從長安來的老朋友也接過來。”
為了應付新羅人的偷襲戰術,東高兩州的居民都向城裡集中,據城防守,城外除了駐軍已無平民百姓。城裡居民多了,治安難免混亂,為了維護治安,李茂下令將第一師下屬的第一旅改組為城防警備局,挑選精幹衛士一千五百人,編成若干大隊,專司內部保衛。
又授權保安局組建保安軍四個大隊,每大隊三百人,參考現代警察制度,分割槽分片分類織成一張覆蓋整個轄區的治安網,維護管內治安秩序。
東高兩州和城外重要據點有重兵駐守,李茂倒可以放心,倒是他的山南指揮所越來越不覺得安全,種種跡象表明,那支神秘消失的“黑鳳頭”此刻就潛伏在東州城附近,藏身暗處窺視著他,等候他露出破綻,然後猛撲上來,一口咬斷他的喉嚨。
第494章 新羅人的偷襲
蘭兒在山上住了三晚,李茂讓她下山去,蘭兒的臉騰地紅了,淚珠奪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