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正是河東先鋒兵馬使阿跌光進和他的兄弟副使阿跌光顏。
河東軍是這次討伐夏州楊慧琳的主力,出兵一萬七千人,幾番折騰才渡過黃河,荼蘼糧草無數,正準備大幹一場,摘個平叛首功,卻不想被李茂搶了先。
河東軍進退失據,十分苦惱,阿跌兄弟商量之後,決定來向李茂訴訴苦,隨便分點功勞,平心而論,河東軍雖然沒有正面與夏州軍作戰,但在戰略上起到了重要的策應作用。
若非河東軍出兵神速,楊慧琳也不會吧他麾下唯一信得過、又能統兵作戰的大將楊日產派出夏州城,使得李茂聯手張鶴髮動兵變後能輕易得手,在極小範圍內平息這場叛亂。
阿跌兄弟都有胡人血統,面目與中原人稍有不同,不過久居中原,思維、語言、行為早已與漢人無異。
李茂雖是平叛的主要推手,卻非平亂諸軍統帥,二人以外鎮軍將,手捧兜鰲見禮。
阿跌光進言道:“夏州平叛,河東軍進軍最為迅速,雖未與逆臣正面交鋒,卻從側面牽制了逆楊主力楊日產部,也算薄有苦勞,請欽差勿要忘了河東將士的辛苦。”
第376章 這事你不能心急
言罷又取河東軍將領聯名的賀表,請李茂轉呈天子。
阿跌光進此舉用意無非是要提醒李茂莫要隱瞞他河東軍的功勞,否則整個河東軍將領不會與他善罷甘休,也意在提醒天子,平定夏州河東將士有功勞也有苦勞,若一筆勾殺,只恐寒了河東將士的心。
李茂心知肚明,鄭重接過來,轉交給喜寶,回了禮,說道:“此番能順利平息楊慧琳叛亂,兩位將軍大功一件。請兩位將軍隨我一同進京面聖,某當據實奏明天子,為二位將軍和河東軍將士請功。”李茂能有這番表態阿跌光進兄弟心滿意足,卻推辭道:“我二人受命領軍在外,無詔令豈敢擅自進京?少卿信義海內聞名,我二人豈有不放心的道理。”
送了李茂一頂大帽子後,阿跌光顏又道:“此去長安尚有三百里路,沿途多有吐蕃沒臉的騷擾,某願代兄充任欽差護衛。”
李茂大喜,笑道:“得光顏將軍同行,茂可安枕無憂矣。”
當下河東軍依靠欽差營帳紮營,軍中主要將領隨阿跌兄弟入李茂答應飲宴,宴畢,阿跌光進先回河東軍大營,分一部人馬給兄弟阿跌光顏,留作欽差護衛隊。
河東將士皆擅飲,李茂喝的有六七分醉,喜寶將他扶回寢帳,張羅著給他洗漱。
喜寶容貌不過中等偏上,但身體結實,舉止乾脆有力,渾身上下充溢著尋常女子沒有的英武幹練之氣,這種氣質很對李茂胃口,接著酒意他直盯著喜寶看。
喜寶察覺,面頰微紅而已,卻並不反感,於是李茂得寸進尺,藉著酒勁牽住了她的手,問道:“跟著我可覺得委屈?”
喜寶抽回自己的手,瞪了李茂一眼,沒有理他。隔了一會兒,喜寶又主動找話說道:“今日在山上,你怎知來的是友軍不是敵人?”
李茂道:“河東軍擺出那麼大陣仗,豈能一無所獲,我早算到他兄弟會來。我在西北各地都留有耳目,這方圓一百里內超過二十人的馬匪我大體都知道,他們從東北方向來,那邊只有一股不成氣候的山匪,沒這麼多馬,也沒膽量敢衝撞欽差,我便知道來的是友軍。”
喜寶咬了咬嘴唇,道:“這點我就沒去想,我看到他們來,滿腦子想的是怎麼跟他們打,他們幾個將軍也是滿腦子怎麼開打,沒人去想要不要打。”
李茂道:“為將者只需專注怎麼打,怎麼能打贏,至於要不要打由為帥的去判斷。”
喜寶笑道:“不知羞,自己封自己是元帥。”
喜寶有兩個淺淺的小酒窩,笑起來的很好看。”
氣氛很融洽,李茂渾身一陣燥熱後,一時昏了頭,竟一個偷襲抱住了喜寶的腰,喜寶猝然遇襲,大驚,揮肘側擊,李茂哎呦一聲慘叫,捂著鼻子跌坐在一旁。
喜寶又心疼又惱怒,厲聲道:“我當你是位可敬的兄長,你竟做此禽獸之舉。怪我瞎了眼,錯看了你。”喜寶說罷,抓起一個瓷杯狠狠地摔在李茂面前,摔門簾而去。
李茂的鼻血奔流不止,用手一捂,滿臉皆是,恨的他連抽自己兩個嘴巴,悔恨莫及。
秦墨正在帳外和幾個衛兵吹牛皮,見喜寶噙著淚水跑了出來,招呼也不打獨自走了,心裡吃了一驚,忙踢起在行軍床上躺著醒酒的張琦,讓他跟過去,卻又吩咐幾個衛士說:“守著門,誰也別放進來。”這才掀皮門簾進入李茂的寢帳,見李茂滿臉是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