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坐在地上,驚叫道:“哥,這血怎麼跑你臉上了?”
李茂沒好氣地罵道:“滾。”
秦墨觀察寢帳內除了那隻被摔碎的瓷杯,其他東西俱安好,便知李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蹲下身,望著李茂的臉,嘻嘻笑了會兒,方道:“怎樣,我是不是提醒過你,胡馬性子烈,毛沒捋順前不要招惹他,應驗了吧,尥蹶子了吧,踢著臉了吧。”
李茂擦了把臉上的血,用手扶扶鼻樑,劇痛。
他吐了口氣,道:“怪我,酒後亂性。”
秦墨道:“休拿酒醉搪塞,你一開始就對她沒安好心,不過是一直沒撈到機會罷了。”秦墨盤膝坐下,雙手扶著膝蓋,探身問李茂道:“得手了沒?”
李茂指了指自己血糊糊的臉,哀嘆了一聲。秦墨低下頭湊近了打量李茂的鼻樑,伸手欲扶,被李茂拍開了。秦墨道:“別動,我瞅瞅,噯喲,八成是斷了,嘖嘖嘖,可憐吶,偷食不成反被破相。該,活該!”
李茂道:“兄弟,我被人打你特開心是不是?”
秦墨道:“話不能這麼說,得看挨誰的打。自家用心不純,想佔人便宜捱了打,活該,我不會同情你的。”
李茂垂頭喪氣道:“好吧,我活該,你說完了沒有,說完了出去,讓我清靜清靜。”
秦墨道:“哥,不是我說你,你別的方面吧湊合還行,跟女人交往,你不行!唉,你別瞪著我,我不是說你在床上不行,我是說你……簡單點說吧,就是你一點都不懂女人,唉唉唉,你又瞪眼,你還別不服。別看你妻妾成群,家裡不缺美人,可你捫心自問,她們哪個是因為喜歡你這個人才跟了你的?沒有吧,她們跟你都有不得已的苦衷,乃是形勢所逼。我承認你對她們都還不錯,她們對你也不錯,不過你們那是夫妻間的親情,你真心愛過哪個女人,哪個女人又真心愛過你?沒有吧,……哦,那個女道士不算,人家已經出家了。哥,你不懂女人,你有能耐鑽進她們身體裡,卻沒本事走進她們心裡。”
李茂沉默不語,秦墨這話雖然難聽,卻是發自真心的。捫心自問,自己的確未曾走進任何一個女人的心,即便是跟他最親密的小茹,他也是在最後一刻才發現她的內心中原來藏著那麼多的秘密,他不得不悲哀地承認自己雖然瞭解的她身體的每一寸,卻從未曾真正走進她的內心。
想到小茹,李茂的鼻子有些發酸,然後是劇痛。
“你看喜寶人傻好欺負,你就想來個霸王硬上弓,結果呢,弓弦繃斷了,鼻樑也塌了,活該,我看你就是活該。”
李茂的鼻血又流了出來,秦墨大吃一驚,一骨碌爬起來,趴在地上問:“哥,我胡說八道,你別生氣。”
李茂強忍劇痛道:“能不能閉嘴,快找牛二去。”
牛二是常河卿的徒弟,帶藝投師,醫術不錯。
“唉,我這就去,哥你再忍忍。”
秦墨從自家衣裳上扯了塊布塞到李茂手裡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嘴裡嘀咕:“別人是氣的吐血,您老先生怎麼氣的流鼻血呢。”
喜寶一口氣跑出營外的山坡上,張琦追的上氣不接下氣,人是追到了,卻因搞不清楚她和李茂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一時也就不知道該勸些什麼。喜寶扶著一塊石頭默默哭了一陣子,山風一吹,氣就消了。
想想自己那一肘拐的李茂鼻樑斷裂,也算是出了口惡氣,心裡就再也恨不起來。她擦擦淚,對張琦說:“我沒事了,你去叫牛二,他,他鼻樑被我打折了。”
張琦“啊”了一聲,只覺得著牙根子酸的厲害,這些日子他一得閒就向李茂請教近身搏擊術,深知想靠近李茂有多難。
“怎麼就讓喜寶把鼻樑給打折了?依茂哥的身手,喜寶近不了他的身,那是他心甘情願讓她打的,茂哥究竟幹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如此心虛?”
“茂哥藉著酒勁想欺負人喜寶,夠不是東西吧,要不你去說說他,讓他以後小心點。”秦墨給一臉正氣的張琦出主意,張琦把頭搖的像撥浪鼓:“喜寶已經原諒他了,這男女間的事外人你搞不清,或者只是場誤會呢。有機會我提醒一下茂哥,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秦墨眼一瞪:“白受人家叫你那麼多聲哥,如今她捱了欺負,你就這麼給人家出頭的?”張琦聞言,臉色通紅,秦墨繼續數落道:“你以前吃她烤的羊腿時是怎麼說的‘誰要是欺負你,告訴哥,哥讓他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現在不要你動刀子,只要你動動嘴,進去罵他一頓,讓他長長記性便可。”
張琦怒道:“你別小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