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他回過神來,劇痛接踵襲來:吳吉申一手扶住他的手臂,另隻手刀出如電,連刺了他五六刀。
田興的身體迅速變冷,四位模糊,知覺消失,他只能感覺到匕首還在不斷地捅進他的身體,翻轉,攪動,把他的生命絞的粉碎。
田興無力地扶住吳吉申的臂膀,想問一句為什麼,血卻從口中大股大股地漫了出來。
吳吉申向後撤了一步,田興轟然倒下,血流成了小溪流。
十五歲的少年田群驚呆了,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自己千辛萬苦搬來的救兵怎麼突然間變成了父親的催命鬼?
短暫的空白停頓後,少年忽然回過神來,二話不說,撒腿向清水池塘跑去……
藍甲軍中有人舉起了手弩……
田興的衛隊卻舉起了大刀……
兩支魏州最精銳的軍隊在魏州的街頭爆發了慘烈的遭遇戰。
“噗通”一聲,十五歲的少年一頭扎進了水裡,一朵水花後,卻再也沒有浮出水面。
清水池塘水波盪漾,像一張吃人不吐骨頭的大嘴,冷酷地把他吞沒了。
坐在貴賓室裡喝茶聊天的田牟忽然發現身邊的人對他的態度發生了急劇的改變,剛才還是一個個笑語相迎,巴結奉承,稱兄道弟,親密的像一家人。忽然之間笑臉沒了,目光變得陌生、陰冷,一個個像避瘟神似的躲開了他。
貴賓退出,衛士進來,貴賓室裡孤零零地只剩下他一個人,他茫然失措,不知所以。
一名神情肅穆的老者邁步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四名如狼似虎的鐵甲衛士,老者威嚴地掃了田牟一眼,冷冰冰地說:“田興舉兵謀反,業已伏誅,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不要自誤。”
田牟認得來人,魏州前都知兵馬使、德高望重的老將軍田榮。
田牟清楚地記得自父親執掌兵權後,田榮便告病在家休養,他不為難父親,父親也沒有為難他,彼此相安無事,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翻了臉變成仇人了呢。
更讓他如五雷轟頂的是田榮說他的父親田興舉兵謀反,業已伏誅。這又是怎麼回事?
沒人告訴他發生了什麼。
他只看見四名衛士散開隊形向他包抄過來,田牟驚怒交加,拔刀而起,怒吼:“狗賊,敢搞老子,我跟你們拼了。”
田牟是一名優秀的將軍,能指揮千軍萬馬攻城略地,近身格鬥的技術卻並不比四名衛士高明多少,他們人多勢眾,有備而來,自己勢單力孤,又剛剛遭受巨大打擊。
兩個回合後,田牟被死死地按在了地上,他嘶聲大叫:“冤枉,我冤枉啊,父親吃人陷害,他不是奸臣。”
田榮冷著臉揮了揮手,四名衛士擰著田牟的胳膊,把他押了出去。
空蕩蕩的後堂貴賓室裡只剩下田榮一人,老將透過窗欞盯著田牟的背影,心頭卻似打翻了五味瓶。他不知道今日的選擇是對的還是錯的,一念之閃會給魏州帶來怎樣的未來。
第548章 立字為據
田興舉兵謀反,欲趁蔣士則壽宴之機刺殺節度使,取而代之的訊息迅速傳遍了魏博六州,屯駐魏州城外的天雄軍頓時殺成了一團。
他們中忠於田興的人堅信自己的統帥不會做出此等逆反之事,他們認定自己的統帥是被蔣士則那個小人陷害的,他們要求把蔣士則抓起來審問個明白。
另一部分天雄軍則被老將田榮說服,站在了田懷諫一邊。田懷諫相信他的“蔣叔”是無辜的,田興就是反逆,就是要殺他和他母親而自代。
雙方誰也說服不了誰,只能開打。打了個旗鼓相當,誰也勝不了誰。
除魏州外,博州、檀州、衛州、相州也先後發生了兩派天雄軍嚴重對峙的局面,六州之地只有貝州沒有動作,那裡正由田興的女兒田萁坐鎮。
從西市坊俘虜的口中田萁得知,王承元年初的時候生了一場重病,幾乎一病不起,病癒後他放下身段開始和蔣士則合作,目的是借蔣士則之手謀害田興,幫田懷諫親政。王承元不相信一個家奴能撐持起魏州的局面,他這麼做是在幫田懷諫母子。
但蔣士則卻在借恆州的勢力為自己爭權奪利,扳倒田興後,他不會把兵權還給田懷諫,而是自己做魏州之主。
這一點讓王承元不以為然,他出身世家大族,不相信一個家奴能成事,當然借魏州新舊權力更新之際,讓他們內訌一場,對恆州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他轉而解放被田興壓制的田家守舊派,讓蔣士則和忠於田懷諫的田家守舊派去鬥個你死我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