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燭夜,她美麗的臉上泛了紅暈,緊張地等待著他。想著她以前看見他的模樣,霸道跋扈,含著一絲邪邪的笑……
他來了,已是半酣,搖晃著來到她面前,用指尖掂起紅蓋頭。他彎身眯起眼湊近她,燭光映在他漾著笑意的眉目間,耀目光華,令她心跳一陣快似一陣。
她眼波含水,大膽地迎視他。他漫不經心地抬起她的下頦,唇片緩慢地貼上去,低低囈語,訴著她聽不懂的話。
“我偏不選你……”
她的心猛一抽,他的吻也似蜻蜓點水。他接著直起身,斜睨了她一眼,便徑自出去了。
慌亂之下,她顧不得其他,在後面拽住了他的衣袖。
“殿下要去哪裡?”
“得走了,去自己的寢宮。”他說得有點迷糊。
“殿下,這裡是咱們倆的寢宮,今夜是我倆成婚之夜。”她試圖提醒他。
他避開了她的手:“知道了,過幾天再說。”
“殿下去哪裡,妾身跟去哪裡。”
聞言,他蹙緊眉變了臉色,幾乎有了怒意:“我的寢宮你不許進去,聽見沒有?”說罷甩袖離去,不帶半分留戀。
一瞬間,彷彿從天上跌入萬丈谷底,她失措地站著,咬碎了一口銀牙。
他並不喜歡她,沒有任何理由。
那一夜,淚水打溼了鴛鴦枕。
“娘娘。”
耳邊恍惚是蔣琛的聲音,懿真從回憶中晃過神,抬手拭去掛在臉上的淚珠,不耐道:“不用趕我走,我自會回去的。”
“夜晚天涼,殿下讓小的把這個給您。”
蔣琛彎身遞過披風,侍女從身後為懿真披上。懿真的手指觸到袍面,溫溫的暖,又似乎涼得沒有感覺。就像那個惹她傷心的人,時而心血來潮的好,時而冷漠得入骨入髓。
她吃力地站起來,身子顫抖。馬上有侍女上來扶住,她擺擺手,蔣琛會意,上前伸手輕攙了她。
懿真的手放在蔣琛的臂彎,緩緩吐了口氣,才道:“蔣琛,你就陪我走回去。”
幾人迤邐而行,步子落得緩慢無聲。三皇子妃吃閉門羹,不是一次兩次了,所有的人都裝作無事般,但也表現得小心翼翼。
懿真心裡的火緩緩熄滅,她變得悲哀起來,沙啞著嗓子開口道:“蔣琛,你從小跟隨三殿下嗎?”
“是。”
“你的父母都不在了?”
“是。”
這個沉默寡言的護衛,她總是有意無意去接近。因為他最瞭解蕭巋,離蕭巋最近。在這個深宮裡,除了跟這名護衛說幾句話,她再沒有慰藉苦惱的東西了。
“殿下婚前和哪位女子關係最密切?”
蔣琛不慌不忙地躬身,緩慢地說:“小人不清楚。”
懿真心裡失望,不免洩氣。將披風解下扔給蔣琛,兀自攜了侍女進婚殿去了。
那次夜宴休休反常的舉動,讓柳茹蘭心存疑慮。這天,她遣翠紅喚燕喜過去。
“燕喜你要說實話,自打遴選皇子妃後,小姐有沒有和三皇子來往?”
“回夫人,確實沒有。小姐後來生了場病,接著就回老家了。這次老爺接她回來,奴婢一直陪在她身邊,連三皇子的影子都沒見著。”
柳茹蘭暗想:這就奇了。休休在宮內受了驚嚇,肯定是碰上了什麼人。看她緘口不語,自己也不好問。看來她還是將自己當做外人看待,或者自己平時疏忽她了。
於是她多問了一句:“小姐平日裡跟什麼人來往?”
“小姐平時和少爺談得攏,在外只有儲天際。別的也沒什麼人了。”
“儲天際……奶孃的兒子?”柳茹蘭眼睛一亮,饒有興趣地問,“人品怎樣?”
“去年上半年考上甲科進士,在刑部任主簿,也算是不大不小的官了。書讀得好,人又長得俊,在家是孝子。”
柳茹蘭被逗樂了,道:“說得十全十美似的,總有點不讓人滿意之處吧?”
“性子有點犟,有時死腦筋,轉不過彎。自從有了宅子,小姐去得勤些。”燕喜見柳茹蘭善意,也就如實告知。
“她去的時候,你陪她嗎?“
“奴婢只去了一次,大多數是小姐一個人去的。”
柳茹蘭聽罷沉吟,嘆道:“儲天際初到江陵,沈家理應給些照應,怎料遭到老爺冷待,我心裡一直過意不去。如今老爺不管了,休休整天待在院裡也是耐不住。剛才聽你一說,儲天際倒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