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嵐隨意地笑了笑,眉眼處並無殺氣:“哪來的什麼最壞打算,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我也並不一定會殺你。當然,如果你極力抗拒,我自然不會手軟。只是你也知道,你死了,有些人可要傷心了。”說著,靈嵐的目光落在楚言身旁的紫珊身上,笑得無害,“反正你之所以過來想殺了她,無非也是怕她太受煎熬,不是麼?”
“樓主……”紫珊聽到靈嵐的話,急得撐起身子想站起來。
“別亂動。”楚言突然伸手按住了紫珊,眉頭微微皺起來,“我自己會處理。”
“可是……”
“沒有可是。”楚言斬釘截鐵的聲音落下,望著紫珊的目光堅定,“我與你們立場不同。如今既然身份曝光,你不需再為我說話了。”
紫珊聞言,咬著唇,眼底浮現一抹痛苦。她用力搖了搖頭,似有悔恨:“都是我的錯,因為我你才被抓住的……”
楚言聽到紫珊自責的話,眉頭糾得愈發緊:“若非因為我,你也不會在這裡。”
“好了,都別爭了。”靈嵐不耐煩地打斷兩人的話語,出聲道,“楚言,你可是刺影樓的小主之一?”
楚言垂下眸去,並沒有回答。
靈嵐冷冷地笑了聲:“你不說我也猜到了。之前將天逸引走的女子是魅主罷?一般的人,刺影樓想必也不敢派來。你何必抗拒?你以為我沒有辦法讓你開口回答麼?”
言罷,靈嵐朝楚言身旁的華以沫使了個眼色。
華以沫噙著笑意,緩步走到紫珊身旁,伸手將虛弱的對方從楚言身旁扯了開。
楚言見狀,下意識地伸手去奪,卻被白淵一掌向手腕拍落。
“急甚?”華以沫挑了挑眉,“我還沒有如何呢。”說話間,餘光瞥見紫珊眼底閃過的一抹決絕,手裡銀針一閃,已飛快刺在對方頸部,紫珊欲去咬舌自盡的動作隨之一僵。
“想在我面前自盡,未免太小瞧我了罷?”華以沫撇了撇嘴角,拎著紫珊走到了靈嵐身旁。
楚言的臉色沉下來:“靈嵐,我才是刺影樓派來的奸細,你要對她作甚?”
“話雖如此,但她也是幫兇,照樣背叛了噬血樓,不是麼?”靈嵐笑得諷刺,“你以為她能逃脫的了干係?”
紫珊被封住了嘴,無法開口說話,只是一個勁地朝楚言搖著頭,示意他不用理會自己。靈嵐也不阻止,只是冷眼望著楚言沉凝的神色,道:“紫珊的一顆心早就全部系在了你的身上,萬不會再將她留在噬血樓。我只問你一句,為何要對噬血樓下手?你若不說……我也只能故技重施了。”
說著,靈嵐的手探到了紫珊的衣衫腰帶上,眼睛卻一直逼迫地望著臉色劇烈變幻的楚言。
時間變得滯澀,黏稠地流動在這個明滅不定的地牢裡。氣氛凝重。
楚言沉壓的眉眼與靈嵐一眨不眨地對視著,似有萬千踟躕埋在其中。
靈嵐突然笑了笑。
幾乎與此同時,手指輕輕一扯。在紫珊睜大的眼睛裡,衣衫緩緩滑落。
身前的楚言,緊緊地閉上了眼,身側的手攥得微微輕顫抖,在紫珊壓抑的嗚咽聲裡緩緩開了口:“我說。”
……
“駕——”
一身藍衣被狂風揚起,在夜色裡飛馳。
甘藍的臉色有些蒼白,柳眉緊緊糾在一處,眼底浮著幾許怒意和憂色。她在迎面撲來的風裡微微眯起眼睛,手上動作卻不停,用力地揮著馬鞭抽在座下駿馬身上,揮得馬速快了又快。
她的腦海裡又浮現出白日的情景來。
殺掉蓮兒成功完成任務的甘藍,本欲快馬加鞭去和被鬼使送回刺影樓的紅燭匯合,然後一道回去樓中。只是怎料白日她透過鬼使沿路留下的線索找到鬼使時,對方身邊竟然不見紅燭的身影!
見到甘藍的鬼使,沉默地跪□來請罪。甘藍這才從他口中得知了事情變化。
原來那日清晨,鬼使與紅燭一道返程回刺影樓的途中,路過一處湖泊時,紅燭藉口身體髒汙,想要沐浴淨身。鬼使畢竟是男子,只得背對著守在岸邊,耳邊留心著紅燭的動靜。片刻,身後突然詭異得安靜下來,令鬼使察覺到了不安,出口詢問了聲,也沒得到應答。他連忙回過身去,才發現湖泊平靜,哪裡還有紅燭的影子。鬼使心驚,走到湖邊準備探察,突然一個人影從湖水裡露出身來,雪白胴體濺起水花一片,同時紅燭的驚斥聲響起:“你轉過頭來作甚?”
鬼使餘光瞥過那片晃眼的雪白,心裡一時也跟著陡然一驚,閉著眼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