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一開口便是:“華以沫受了傷,阿奴姑娘麻煩找下止血藥罷,我給她包紮下。”阿奴正要詢問,已被蘇塵兒接下來的話堵了住,她道,“我知曉阿奴姑娘有許多疑問,不過事出緊急,待我先處理好再詳細告知。”待阿奴將止血藥取出後,蘇塵兒又讓阿奴先去尋個大夫過來,自己先打了熱水回房。
外頭天色已微微地亮了,晨光熹微,將床上躺著的人兒照了亮,額頭晶瑩的汗珠在光芒裡泛著光。眉頭緊蹙,唇線抿出隱忍的弧度,汗水流過臉上的血跡,那晶瑩裡便帶了淡淡的血色,一路趟過鬢邊,滴落在衣領處,將潔白染上了緋色。
蘇塵兒的視線瞥到之前被華以沫隨手扔在地上的血衣,眼神晃了晃。
脫華以沫身上的血衣,比想象中的難的多。
一些血漬已然結了痂,且與破裂開來的褻衣縫線相纏,蘇塵兒的手時常頓下來,去小心地解開。然而即便如此,很多細小的血痂還是重新裂開,流出鮮豔的血,沖刷過血褐色的痂。華以沫因那些疼痛,唇邊無意識的溢位一兩聲破碎的悶哼聲,即便在沒有意識的此刻,仍是習慣了忍耐。
當終於將衣服脫下的那一刻,蘇塵兒的瞳孔還是微微緊了緊。
起伏玲瓏的身段上,滿身大大小小的刀痕與青紫,齊整劃開的傷口翻出粉色的肉來,周邊皆是細密沁出的汗水。而左邊肩頭,赫然映著一個血洞,深得可以望見森然白骨,瞧來分外疹人得很。
蘇塵兒雖隱約知曉華以沫受傷頗重,卻不曾想到竟會如此重,幾乎難以尋到一片完好之地。
落手處理傷口時,動作便也放得愈發輕柔了些。
那眼底,幾乎要溢位一聲悠長嘆息來。
大夫過來時,蘇塵兒已經給華以沫攏好了換上的褻衣。
脈象虛弱,真氣疲竭,元氣已傷,怕是會留些後遺。瞧這情景,大大不妙。傷口拖得過久,想是會發炎。大夫把著脈,皺眉如斯道。
果然,當夜華以沫便開始發起了高燒。意識燒到模糊。
蘇塵兒與阿奴不敢入睡,一直守在身旁,幫華以沫擦汗換繃帶。百曉生充當了跑腿的,不時換著熱水。
期間,阿奴知曉了事情的原委。當然,蘇塵兒並未提及自己被下了□之時,只大致說了自己被白日下藥之人擄走。而華以沫趕來救她,才被傷至如此。阿奴本就對下藥人懷恨在心,聽了自然更是氣到不行,一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大夫畢竟只是普通的大夫,只盡力開了些補氣血與散熱的藥。所幸華以沫帶出了一些珍貴的療養內力的藥,敷在傷口的金瘡藥也極為有效,才堪堪熬過了那幾日。
阿奴一瞧華以沫暫時脫離了險境,已不能再等,甩手便出門去抓人,揚言要將傷人的兇手帶到主人面前任她處置洩憤。
便留了蘇塵兒一人照顧華以沫,直到華以沫醒來。
期間卻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那是阿奴走後的晚上。蘇塵兒為了方便照顧華以沫,平日裡都宿在華以沫的房間,在桌上靠將一宿,便算過了。
半夜裡,華以沫似是入了夢靨,失聲含糊地說著什麼,將靠在桌上的蘇塵兒驚了醒。
蘇塵兒將蠟燭點燃,走近床邊去瞧華以沫。
華以沫的臉上沁出些汗水來,神色似有些苦痛,身子微微晃動。
蘇塵兒下意識地俯身去探華以沫的額頭,怕她高燒復發。
華以沫卻一把抓住了蘇塵兒的手腕,然後失聲大聲喚了句話。
這一次,蘇塵兒終於聽清了。
那句話是:“塵兒,小心。”
語氣慌亂失措,像是夢到了什麼令人害怕的事。緊攥著蘇塵兒手腕的手心裡佈滿汗水,溫度依舊冰冷。
蘇塵兒望著華以沫眉間的不安,有一瞬間的晃神。
片刻後,才輕輕拍了拍華以沫的手背,柔聲安撫道:已經沒事了,我在。”
作者有話要說:昨日四級成績出來,又被虐了一次,心都碎了,沒跑來更新……(為什麼每次都差這麼幾分啊我摔!)
今日緩了一點,將這章更長了些,最近都是溫情戲,大家好生瞧著~~(虐後有糖吃啊^。^)
☆、更進一步(三)
如今華以沫醒來;蘇塵兒自然不會提起這個小插曲,只大致回了華以沫詢問的關於她昏迷期間的事情,將粥餵了完,便又扶著她躺下,讓她好生休息。
華以沫瞥了眼外頭明亮的日頭,望向蘇塵兒:“我剛醒來;如何睡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