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無比驚訝,也有人憤怒和不屑。察覺到那些目光,王初顏窘著臉色站出來。說:“我也是來送憑兒的。”
衛青傷意微微笑:“有皇后娘娘和王夫人送行,憑兒會高興的。”
僕人馬上端來祭香,衛子夫和王初顏各三支,再小心翼翼點上。廳中院子一片安靜,幾乎所有人都注視著她二人。上完祭香,衛子夫示意僕人準備軟席,她需要再陪一會兒。她對王初顏說:“已經帶你看過憑兒也上過香了,你趕緊回宮吧。”
這裡的僕人丫鬟的眼睛,大多數對王初顏暴露著仇恨。此時王初顏不宜再呆下去,這氣頭上要化解此事還得重長計議。
王初顏點點頭。問:“能和衛將軍說幾句話嗎?”
衛子夫瞥過頭去不作答,衛青向她示了請。
王初顏走出大廳,來到一處小院。想要說卻又不知該說什麼。“衛將軍請節哀。”想了許久,她也只是想到能說的這一句。
衛青扯一扯笑,有些無力:“王夫人來送憑兒,微臣感激不盡。”
王初顏絞盡想一想:“衛將軍……一定要照顧好三個孩子,不讓憑兒傷心。有什麼需要。只要我能夠幫上,就一定幫你。”
衛青應:“會的。”
兩人都沒了話語,王初顏說不下其他的話,於是告別:“皇后娘娘命我之後後即刻回宮。衛將軍保重!”
衛青展步到她前面:“微臣送王夫人。”
王初顏留住他的腳步:“不必。衛將軍還是留下來多陪憑兒一刻。”
衛青拱手拜別:“喏。”
王初顏微微笑,擦肩而過,心間隱隱下沉。好像正漸漸捲入一場黑暗,僵笑的假面再也支援不住,淌淚而下。
衛青還是去送了王初顏。只不過並未在出現在她面前。憑兒的離開,王初顏的落寞,讓他那顆愧疚之心再度復活。曾經他以為只要給她要的順心和愛惜,上天就會賜予幸福和美滿,只是沒想到。收回這幸福和美滿的不是上天而是自己。經過幾年前在破廟那一事他就已經明白,憑兒在意的不止止因為他和衛子夫的曾經。還有王初顏,而王初顏的不告而別,恰恰讓他的猜測不安。第二天,王初顏成了劉徹的夫人,這是讓他最出乎意料的事,也因此王初顏跟衛子夫結下了怨。
若非……若非不是因為自己,這接二連三的事就不會發生了吧。衛青常常這樣想,一邊更努力地補償。
而他能夠補償的人,僅僅只有憑兒而已。
他愛憑兒?
或許是的。當心疼地抹去她眼角的淚,當把她融入自己的懷抱,當為她分娩之時擔心焦慮,當下朝後的去向不再是書房而是她最愛的花園,曾經的天翻地覆漸漸因為憑兒而安定。他愛憑兒,不再是或許,而是確定。可是這個肯定始終沒能告訴他愛的人,他不知道她是否體會地到,他已經後悔沒有告訴她,可已沒了後悔的餘地。
憑兒出殯那日,天降大雪。
冬雪下了兩天兩夜,宮瓦上積起厚厚的雪花,開得正盛的梅花也被壓斷數條。
雪後最寒,最易得病。衛子夫這日冒著寒雪前往長樂宮請安,得知王太后感染傷寒,把最近一月的晨晚安給免了。衛子夫只好用最快的速度再返回椒房殿。椒房殿冬暖夏涼,剛進殿裡就覺暖氣芬香襲來,殿中四角還各放了暖爐,在裡面呆了片刻,身上的寒氣就全散了。
劉徹過來的時候,也對著椒房殿的溫暖讚不絕口。然而衛子夫始終暗著臉,鬱鬱寡歡。她捂著心口,說:“憑兒剛走,我心裡還很難過。”
劉徹握過她的手,放在掌心:“我寬衛青一月,讓他調整情緒。憑兒走的意外,大家都要及時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嘆一口氣,衛子夫坐近他些,挨在他肩頭:“王太后染了傷寒,寬了後。宮一個月的晨晚安。”
劉徹點了點她的額頭:“那你不正好,用這一個月調整調整。一個月後,也該春暖花開了。”
衛子夫笑不起來,嘆息道:“一天有變數,何況是一個月。一個月後,這局面不知又該變成什麼樣了。”
劉徹笑而擁她,認真說:“不管如何變,我對你不會變。”忽然想起從前的那一場箭殺,他雙手抱緊她,輕輕閉上眼,呼吸著她身上熟悉的香味,“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對你刀劍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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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追問喜歡
年後三個月,春天已經到來,前幾天又下了一場小雪,昨晚已經融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