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靠在車廂。車伕一聲吆喝。馬車繼續行駛,緩緩駛出安門,加快速度趕往太中府。
王初顏此行前往。衛子夫原是不願的。她看出憑兒和王初顏的僵局,又因憑兒出事之時只王初顏在場,所以對王初顏更有意怨。她不願王初顏去看憑兒,也心想憑兒不願見到王初顏,即使這樣的想法片面。但多年來的糾葛豈是說釋懷就釋懷的。
跟王初顏,衛子夫和憑兒都缺少與她的交談。衛子夫不快。決定此時就要把事情原尾弄明白。這樣的決定拖得太久,從十年前就開始拖,幾乎是把感情拖得一乾二淨,現在還拖沒了一條命!
進太中府前,衛子夫將王初顏攔下,叫她先到另一邊說話。直衝心裡的疑問,衛子夫問:“賞梅那日你來,是為了幹什麼?”
王初顏恍了恍,她也因此感到一點點的高興。如果衛子夫一味只覺得她找憑兒就是為了殺死她,那麼她今日就根本不會如此問到。
匆匆整理肚中的情緒和話語,王初顏說:“大皇子出生的時候,我聽說憑兒去看望了皇后娘娘,心下十分感嘆難過。憑兒少有機會進宮,更是一次都沒有見過我。我曾與憑兒交好,現下卻弄成這樣的局面,我十分珍惜對每個朋友的感情,聽說她應邀你進宮賞梅,於是想借這一次好好談一談,化解我們之間的矛盾。只是當時話剛到口卻又不知如何開口,一直到最後也沒能說出來。現在……更是什麼也說不了了。”
她說完,長長舒了一口氣。這麼多年,總算有一次把心裡想解釋的完完整整說完了。
王初顏的這番話,讓衛子夫一時動容,畢竟她所認得的王初顏並不是什麼邪惡之徒,這幾年也並未有過爭寵和奪權。可是再想到她如今的身份,衛子夫還是過不了這個坎,她搖搖頭,告訴她:“我不清楚你和憑兒的關係為何至此,憑兒對你不能釋懷的,同樣我也不能。”
王初顏輕微嘆一口氣:“我明白。”她含笑抬起頭,眼神裡全是無邊的傷意,自嘲說,“我本身就是一個錯誤,上天從來都沒有眷顧過我,我的壞運牽連到你們,如何都補償不了。”她垂下頭,目光也隨之垂在路邊的一枝小花,寒風捲落花瓣一二,淒涼地斜在黃草叢中。
王初顏的命運,從勸說憑兒回宮出嫁開始,就已經扭轉下滑。一切的不如意,一件件發生在她身上。當憑兒嫁給衛青的時候,她覺得只要呆在衛子夫身邊就能第一時間聽到有關衛青的訊息,這樣也好。後來成為劉徹的夫人,她的願望是能夠化解三個人之間所有的矛盾回到從前。再後來有了劉閎,她更捨不得拋下自己唯一的親人離開。當憑兒漸漸愛上她懷揣在心底最小心翼翼的人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堅持原來到底成為了一個罪孽。她痛心疾首,大雨迎來的不是誰人的安慰,而是更天崩地裂的悲劇。從此,她的天空不再完整,她抬頭就能看見那一道道幽深的裂痕,向四周延伸無數根細雜的觸角,一直佈滿她的心面。
第173章上天眷顧
面對王初顏的自責和落寞,那些氣怨和責怒的話一下從腦海中消失無蹤。“上天還是眷顧你的。就算我們所有人都不信,青弟還是信你。如果不是他不去追究,這件事怕是沒這麼簡單。”衛子夫說。
此事若追究,在場的只有王初顏和她的宮女,恐怕逃不過一番質疑拷問。但也因為只有王初顏,拿不到謀殺證據,就只能判為意外。當時,就連衛子夫都有所懷疑,但是衛青卻沒有。憑兒陪伴他幾年,還有了三個孩子,他對憑兒的感情絕絕對對是高出王初顏十幾倍,甚至是無法比較,他沒有理由不為自己的亡妻討回公道。唯一能解釋的便是,他還信她。
聽到衛子夫所說,王初顏猛地抬起頭,驚詫之中略帶了欣喜:“他……信我?”很快,她的驚詫一點點褪去,倒是淡了許些悲切之色,“不管他信與不信,我都沒有做任何對不起自己、對不起你和憑兒還有衛將軍的事。”
衛子夫有點心亂,她想信王初顏,卻又怨她。她望向太中府蒼白的大門,沒有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轉步過去:“進去吧,憑兒在等我們。”
太中府院子兩頭掛滿喪布,大廳兩側跪了身著喪服僕人婢女正掩面哭泣。一架�竟追旁詿筇�醒耄�街話字蛑蚧鷀孀爬賜�臘蕕娜擻疤��N狼啻�磐吩�滋醯娜�齪⒆誘駒諤�埃�嬪�俱病S巧說哪抗饌�蠣趴冢�成下暈⒁徽��觳接�稀�
衛子夫首是將他虛扶起:“我來送送憑兒。”
衛青點點頭,目光轉向她身後的王初顏。
對於憑兒的死,宮裡流傳的話早就傳到了太中府。王初顏的出現無疑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