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對著門外說:“他們做的都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他們都是非常了不起的人!你不能這麼說他們,你不能……”
張坑在沙發上癱坐了一會兒,就接到燕喬的電話,被叫了回去。今天的幾個主任都量大,替不能喝的擋酒,就要加倍多罰。最後終於把主任喝趴下時,張坑也到極限了。
燕喬拉著他到衛生間去吐,張坑開始不願意,燕喬說:“你聽我的,吐了會舒服很多,別撐著,沒意思。”
張坑說:“我不知道怎麼吐。”
“用手摳喉嚨啊!還要我教你啊!”燕喬罵道。
其實張坑不是不知道,急診室裡催吐的病人他也見過,但那都是想不開灌了藥的,難道他和燕喬,也屬於想不開?
最終還是聽了燕喬的,吐後的確感覺好一些,又把頭整個放到水池裡面泡了一陣子,不停漱口直到口腔裡的異味消除,才走出酒店。
燕喬不能再開車,被人給接走了。張坑走出酒店大門,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下起了雨,還下得挺大。張坑沒有管它,就這麼走進了雨裡。
顧白刃平時很少在張坑工作時打電話給他,看到下雨了,才著急起來。撥了第一通電話,張坑說已經在車上了;過了好一陣,不見人回來,忍不住又打了一個:“你現在到哪了?”
“白刃,”電話那頭的聲音,不好好回答問題,很有借酒耍賴的意思,“我愛你。”
“我問你到哪了!”顧白刃聽著電話裡傳來的密集雨聲,不由心煩意亂。
“我這輩子都愛你……”那邊只管沒頭沒臉地表白。
顧白刃聽到背景裡傳來“中醫院,到了,請下車的乘客,從後門下車……”的公交車報站聲,正是家門口的站牌。於是乾脆掛了電話,打了把傘出門。
雨越下越急了,週末晚上出來玩的人都在狼狽地趕回家,顧白刃出了中醫學院,順著張坑該走的路找過去,果然看到一個在雨裡不好好走路,跌跌撞撞踉踉蹌蹌的落湯雞。
“張坑!”顧白刃跑過去,給他打上傘,“都淋成這樣了,你怎麼還慢慢吞吞的?”
“嘿嘿,白刃,”張坑看到顧白刃,停下了,裝瘋賣傻地說,“我有這等溫存體貼賢妻,真是人生大幸……”
“張坑,你少發瘋!”顧白刃終於看不下去,一把把張坑推到地上,並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對面那人本就站得晃晃悠悠的,“你心裡不痛快,就說出來,喊出來!為什麼要這樣對你自己?!”
張坑看見顧白刃在推自己時,傘也脫手了,現在整個暴露在雨中,大滴的雨點打在他的身上,不由得瘋勁去了一半:“白刃,你,你把傘打上,你……”
顧白刃站在雨裡,看著他,表情痛苦,加上雨水從面上流下,若不是顧白刃沒有流淚的能力,張坑一定以為,他哭了。
張坑扶著地面站起來,去撿滾在一旁的傘,打起來撐到顧白刃頭上:“走,咱回家。”
顧白刃拉著張坑的領子,將他扯近自己,然後用力抱緊。
“白刃……”時間久了,連張坑都有點心虛,“這外面,還有人呢……”
“有人怎麼了,你怕嗎?!”顧白刃抓著張坑的肩膀,盯著他的眼睛,“你怕過嗎!”
張坑只覺一個火星在心裡一閃,“噌”地燒了起來。
雨傘跌落在地,兩雙唇就這麼撞在了一起,瘋了一樣地不顧一切,張坑有好幾次覺得,顧白刃是真的咬了下去,真的想吞了自己的舌頭。
有雨滴順著兩人相貼的嘴角流進口中,張坑嚐到其中一些,暖暖的,鹹鹹的……那不是雨。
顧白刃,是真的哭了。
進了家門,兩人撕扯著對方溼透的衣服,每一個動作都將慾望直訴,恨不能把那人生吞活剝,拆吃入肚。
顧白刃一旦哭了,竟再也停不下來,積攢了十幾年的淚水一旦爆發,就難以收拾。被擁抱時哭,被親吻時哭,被進入時哭,□時也哭。張坑幾次想算了,顧白刃又偏偏將他箍住不讓他離開。
混亂的一夜過去,顧白刃終是安靜了。大約是哭得狠了,睡得很沉,張坑起床時也沒能驚動到他。
張坑下了床,收拾了地上的衣服,自己再洗澡更衣,對著鏡子梳了幾下溼頭髮,出來看鐘,準備出門。出門前又繞回臥室裡,蹲在床邊上看顧白刃的睡臉。
看了一會兒,顧白刃的睫毛閃了幾下,微微睜開眼:“你要走了?”
“嗯,”張坑柔聲道,“你繼續睡吧。”
“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