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提醒。
“告辭。”在手搭上門的一刻,清貴少年頓了一頓。聲音依然清冷如月魄:“殿下。無論何時,你也只須知道,曲某必定會站在你這一邊。”
話音迅速同消瘦的身形,一併消融在夜色中。
諾大的宮殿內,只剩玄衣少年一人孑然獨立。他微仰頭,高冠束髮,髮際鬢角刻著溫雅與高貴。晦暗的,看不清任何物的夜。卻從寬袖裡探出的**指節覆上眼眸,隔絕一池淒涼。
我已不敢如此奢望……
良久的,彷彿從暗夜裡傳來一聲低不可聞地嘆息:
“若有那麼一日,我盼你……莫要恨我。”
流殤天下 【卷一】 第十七章
埋頭苦研《戰國策》、《番略》十日之後,八皇子宇文飾非提出的對番政策受到朝野的一致重視。
廣殿之上,玄袍的少年長身而立,眉宇間的意氣風發,與他自身的雍容華貴相得益彰。
帝王笑問群臣可有何見地,冷銳的眼裡高深莫測。
白衣素錦的少年公子自始至終未發一言,然而眉宇間的神色卻是讚賞的。
方出殿門,他遙遙便見到一身暗紅衣袍的青年迎面而來。
那夜,清冷月輝下的那一襲暗紅武將衣袍的絕麗青年抱劍而立。背影雖頎長消瘦,卻有身經百戰的屬於武將的挺直和幹練。
他性子本冷清,淡掃過一眼後決定悄然離開。誰知緋衣武將似感應到背後之人,忽然回過頭來。一個欲走,一個不知開口。一時之間,二人怔在當場。
氣氛頓時尷尬。
藉著月輝,他望見方才執劍肅殺的青年武將。
一張絕美的面容似乎融進了月魄的清冷,豔麗的動魄驚心。
這便是,那大破北鉞十萬兵銳的魅上將軍了麼?少年人的心底歎服,卻忽想到若說鳳陵的狐狸是豔麗腥紅的張揚。
那麼眼前這位魅上將軍,便是暗紅近玄的沉鬱。
魅上緋的眼睛帶有軍人的特質,黑曜石般的瞳孔冰冷而堅硬。
沉鬱地,又載著與自身的美豔極為和諧的殺戮與血腥。那雙眸子彷彿正貪戀少年人身上的清貴與溫潤,又或是出於自身的戒備而久久不曾移開。
“將軍。”
青年武將不置可否地點頭,並無多少歉意的成分:【方才得罪了。】
【將軍的青城,確是把好劍。】白衣素錦的少年公子忽道。眉眼間沾染了夜色的清雋風華,細看之下濛昧不清。
魅上緋微一錯愕,隨即平整了那張絕麗面容上的表情:【多謝。】
【告辭。】
【……恩。】
——只一面之緣,雙方對彼此的印象卻是深刻的。
他憶著他身為武將悍然的氣勢,他則震驚於他絕世的風華。
他在百級階上望見他,他亦是。
“將軍。”在錯身而過之前,曲聆水禮節性頷首。
他回以:“……公子。”
平淡,且真實。
而宿命——
往往如此。
流殤天下【卷一】 第十八章
方回到府中,曲聆水便覺得不對勁。是了。
——今日的天策府內,一派詳和。
果然,某隻狐狸是擾人清幽的禍害。清貴的白衣公子啜飲一口清酒,心道此後定要將冷香善加利用。閒看庭中一池春水的日子,實在是愜意呀。直到——
某狐狸出現之前。
悲嘆:果然,藥量還是下得輕了麼?
“鳳王昨夜休息的可好?”
“好,自然好。”某隻狐狸不滿地哼唧。
無謂:“喔。”
狐狸:……瞪……
公子:……無視……
幾個回合下來。狐狸自知浪費眼力,只得悻悻作罷:“我說小聆啊……”
雪衣公子飲盡杯中清液,側眼:幹嘛?
“天氣這麼好,明日同本王一齊去踏青吧!”某狐狸彎了雙鳳眼,一臉討好。
瞥他一眼:不去。
聞言,狐狸儼然一副泫然欲泣的棄婦模樣:“小聆怎的如此絕情?本王如此誠心誠意的邀請了,小聆怎麼忍心拒絕?”
眼見淚眼汪汪的某狐狸,爪子都要搭上來了。白衣公子清雋的面容上,直覺黑線密佈。剛欲再度一口回絕,誰知又來了個難惹的主兒——
“聆水哥哥要去哪兒?我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