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苟大人,這隻木箱裡裝的都是金子!”一個士兵驚呼起來。
“苟大人,這隻箱子裡裝的都是珠寶!”又一個士兵高叫。
“這隻也是一樣,全是金器銀器!”第三個也嚷起來。
苟參將過去,見開啟的三隻箱子裡裝的全是光彩奪目的金銀財寶。他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地走到蕭孚泗的面前,盯了好長一陣子後,猛地大喝道:“你們這夥無法無天的強盜,終於沒逃脫我苟某的手心!”說罷狂笑起來。
蕭本道衝過去高喊:“我們不是強盜!”
“不是強盜?”參將獰笑道,“贓物都在這裡,你還要賴嗎?”
“這不是贓物!”蕭本道繼續辯解。
“不要多說了!”蕭孚泗制止侄兒,對參將說,“你帶我去'·電子書下載樂園—wWw。QiSuu。cOm'見沈葆楨吧,我有話當面對他說。”
“哼!好大的口氣,沈大人的名字是你叫的?”苟參將兩手叉腰,審視著蕭孚泗,“好哇,沈大人現在就坐鎮九江,你跟我上岸去見他吧!”
上岸後,蕭孚泗被送進九江兵備道衙門的一間小屋子裡,苟參將去稟報沈葆楨。一會兒工夫,便帶回了沈葆楨的指示:“這是一樁打劫王府的要案,必須回南昌去親自審理。所有贓物一律封好,連同船上男女,全部押到南昌去。”
蕭孚泗大怒,對苟參將吼道:“你去告訴沈葆楨那小兒,我不是什麼打劫王府的強盜,我是打金陵的首功大員!”
苟參將笑道:“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到南昌去從實招供,好漢做事好漢當,不要冒充什麼攻打金陵的首功大員了。退一萬步說,你即使真的是打金陵的湘軍,那班傢伙我們也知道,放火燒城,打家劫舍,比強盜也好不了多少!”
這幾句話,說得蕭孚泗火冒三丈,真想割掉他的爛舌頭,心裡狠狠地說:“到了南昌,見過沈葆楨後再與你算賬!”
到了南昌的第二天,蕭孚泗被押上了江西巡撫大堂。只見寬大的廳堂裡氣象森嚴,兩旁肅立著十幾個手執水火棍的衙役,正中大幾後面,端坐著身穿從二品朝服的沈葆楨。這位林則徐的外甥兼女婿,素以不講情面著稱。此刻,他鐵青著臉,對著下面喊道:“所押何人,報上名來!”
蕭孚泗抬起頭來,盯著沈葆楨看了一眼,大聲回答:“沈大人,我是蕭孚泗!”
“蕭孚泗?”沈葆楨驚問,“你就是曾九帥手下那個封了男爵的蕭孚泗?”
“是的,我正是九帥手下節字營營官、前福建陸路提督蕭孚泗。”
“那你為何不在江寧城裡管帶士兵,卻跑到九江碼頭碰上了他們?”沈葆楨追問。
“老父上個月去世,我是回家奔喪的。”
“奔喪?那為什麼船上還有女人?那五十箱金銀又是怎麼回事?”沈葆楨窮追不捨,並非因蕭孚泗自報了姓名而改變態度。
蕭孚泗急了,說:“沈大人,請到內室,我把一切都對你明說了。”
沈葆楨猶豫一下,說:“好吧,你隨我到簽押房來。”
沈、蕭二人,從前並沒有見過面。沈葆楨一待蕭孚泗坐定,便問:“你說你是蕭孚泗,有證據嗎?”
蕭孚泗從衣袋裡摸出一封信來,遞過去說:“這是我離開江寧前,曾中堂給我的一封親筆信。曾中堂的字跡,想必沈大人認得。”
“他的字我當然認得。”沈葆楨邊說邊從信封裡取出一張紙來。紙上寫著:孚泗賢弟痛失嚴親,謹備賻儀一百兩,祭幛一段,輓聯一副,以致哀痛。曾國藩泣拜。
沈葆楨忙把這封信重新插進信封,雙手遞給蕭孚泗,起身,整整衣帽,對著蕭孚泗作了一個揖,說:“果然是蕭軍門,下官失禮了!”對著門口高喊,“給蕭軍門敬茶!”
立刻便有一個小童進來,在蕭孚泗面前擺上一杯香氣四溢的茶。蕭孚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沈大人,卑職回家守喪要緊,請放我走吧!”
“蕭軍門,休怪下官唐突,委實是事先不知。”沈葆楨摸了摸下巴,慢慢地說,“九江碼頭的搜查,原是為了捉拿欽命要犯。實不相瞞,苟參將把你帶到九江衙門時,下官以為捉到了打劫王府的強盜,已把情況急奏太后、皇上了。”
“什麼?你問都不問一下,就上奏太后、皇上,豈有此理!”蕭孚泗憤怒起來。
“蕭軍門,”沈葆楨沉下臉來,“下官雖未審理,但五十箱貨物都一一驗看了,與朝廷下達的海捕文書相差無幾,故對此事已有八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