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包裡拿出她的徠卡M9,裝上棕色的真皮相機帶,掛在脖子上,不疾不徐地答道:“人物採訪怎麼能沒有爆點呢?”
阮沅瞅見那款限量版的徠卡相機,磨了磨後槽牙,恨聲道:“你脖子上的那款限量版鈦合金M9還是我爸送的吧?”
伍媚無恥地揚了揚相機,“是啊,是你家老頭前年送的。誰叫他要追我母親。”
阮沅哼了一聲,半晌卻冒出一句:“我們兩的關係也夠匪夷所思的,你媽成了我後媽,我爸做了你後爹。”
“是挺符合知音體故事的。”伍媚說完又從手包裡摸出一個復古款圓框眼睛,戴在了眼睛上。
阮沅忍不住噗哧一笑,“你在COS哈里波特嗎?”
“笑什麼。你見過上臺唱戲的角兒不穿戲袍的嗎?”
“麻煩你敬業一些,你是來工作的,不是來演戲的。”
……
兩個人就這樣鬥著嘴來到了摩曼寫字樓前的廣場。找位置泊了車,伍媚卻不由看著摩曼銀行幾個大字怔忡了一下。
《郎色》雜誌社位於寫字樓的23層。進了電梯,每一層的停歇間隙裡,不時都會有穿著制服的銀行職員面色匆忙地進進出出她們乘坐的這一架。
在18層停下的時候,伍媚看見了夏商周,他正用英語和身旁的外籍下屬說著什麼,神色嚴肅。夏商周也看見了她。愣了一下,他快步跨進了電梯。
“好巧。”伍媚推了推鼻樑上誇張的大眼鏡,朝他笑笑。
夏商周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的她,在她變成伍媚之後,除了在蘇浙的酒吧撞破她的身份的那一次,她的打扮永遠是精緻而優雅的。此刻的她卻穿著一件白色的尖領襯衫,領角別緻地鑲嵌了金色的勳章領結,外面套著修身的黑色的機車夾克,肩部還鑲著鉚釘。襯衫下襬整齊地掖在藍黑色的鉛筆褲褲腰裡。腳上是寶藍色的馬丁靴。連手上也戴著黑色的皮質半掌手套。脖子上還掛著徠卡相機。總之這樣打扮的她完全就是混藝術圈的潮人形象。
“你這是——”夏商周打從心眼裡抵制這樣裝扮的她,因為太過陌生。簡直湮滅了屬於晏夷光的一切屬性。
“幫朋友拍個片子。”
她什麼時候又玩起了攝影?也對,她讀的是新聞與傳媒學院,倒也不奇怪。夏商周正想著,卻聽見叮的一聲脆響,22層到了。
“晚上一起吃個晚飯?”走出電梯前夏商周建議。
“拍完了還要修片子,估計很晚,下次再約吧。”伍媚笑著拒絕。
夏商周眼睛裡的光倏地一下子都熄滅了,這段日子裡,他試著給她打過幾次電話,不是無法接通就是關機。他當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可是他沒有其餘辦法,她早已經不是當年天真單純的16歲少女,即便他豁出去臉面,那些寢室樓下拉琴山頂上看星星草坪上擺愛心蠟燭的把戲怕是隻會換來她的一聲冷笑吧。
嘆息一聲,夏商周出了電梯,外籍下屬則跟在他身後,電梯重新合上的前一秒還忍不住好奇地回頭望了一眼伍媚。
阮沅則使勁吸了吸鼻子,“我嗅到了□的味道。”
伍媚沒搭理她。兩個人出了電梯,阮沅不屈不撓繼續追問:“剛才那男人誰啊,看上去就是新秀精英的派頭。”
“摩曼銀行大中華區的新任總裁,夏商周。”
阮沅“噗”地一聲笑出來,“他該找個叫秦兩漢的女人,生一個叫元明清的孩子。”
伍媚同情地瞥她一眼,“如果你和秦亦崢有了孩子,會讓孩子姓井嗎?”
“幹嘛要姓井……”說到一半阮沅頓時醒悟過來,憤憤地住了嘴。伍媚這個毒婦,居然拐了個大彎挖苦她橫豎都是“二”。
進了主編辦公室,阮沅的助理已經迎上來,說和晏修明已經確定過了,兩點半準時開始採訪。
伍媚隨意揀了一張椅子坐下來,抽了一根香菸提神。才抽了一半,晏修明和馮青萍便在工作人員的簇擁下推門進來。
她長髮、長裙、細腰,阮沅趕緊起了身迎上去。
晏修明非常禮貌地朝她一笑,又主動伸出手去:“阮主編,您好。”
兩個人握了手,晏修明又介紹馮青萍,“這是我的母親,也是我的經紀人。”
“伯母你好。”
馮青萍知道《郎色》的背景,也相當客氣地和阮沅打了招呼。
阮沅回頭看伍媚,她這才從椅子上起了身,只是手裡還夾著一隻未燃盡的煙。
“這是我們為這次採訪專門請的攝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