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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結實苗條的越南婦女,蹲在自己的攤位前,兜售著熱帶水果、香菸和打火機。也有年輕羞澀的小姑娘挎著藤條編成的小籃子走到兩人面前,眼神明亮地看一眼沈陸嘉,又伸手指指伍媚,再指指自己籃子裡用細鐵絲串成的嬌柔的茉莉花。芬芳潔白的花朵像小小的玉石,上面還滾動著晶亮的露珠。

沈陸嘉心知是叫他買花,他掏出幾枚5000面值的越南盾,放進籃子裡,這才拿起一串茉莉花,有些不好意思地遞給伍媚。

“給我的?”伍媚含笑反問。

沈陸嘉微微偏過頭去,含糊地應了一聲。

伍媚並沒有接,只是將左手伸到他面前。

茉莉花的香氣衝進鼻子裡,有花粉過敏的沈陸嘉覺得有些頭暈,他修長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捏住花朵間的鐵絲,套在了伍媚的手腕上,指尖不小心碰觸到她的面板,他覺得頭裡更是昏沉。

河內的計程車並不像國內那樣遍地都是,最主要的交通工具是摩托,好容易攔到一輛計程車,但是當伍媚報出要去阮公館時,司機像見了鬼一樣,一打方向盤,便風馳電掣地開溜了。

沈陸嘉有些吃驚地看著那一縷尾氣,“為什麼會這樣?”

“大概因為阮咸是個魔鬼吧?”伍媚笑得雲淡風輕,沈陸嘉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眼底轉瞬即逝的一絲懼意。

“Xic Lo。”伍媚伸手招呼了一輛三輪車。越南的三輪車和國內不同,踏腳的地方是在後面,這樣可以不影響遊客的視線。

兩個人上了車。這次伍媚沒有直接告訴車伕目的地是阮公館,而是告訴他去玉山寺。

“剛才你攔車時說的是什麼,發音好像‘是個豬’。”沈陸嘉問道。

伍媚不由噗嗤一笑,“是三輪車的越南語,中文發音不是‘是個豬’,是‘氏哥魯’。”

而阮公館內,剛晨起不久的阮咸正懶洋洋地將三枚摩挲的鋥亮的乾隆通寶隨意地拋擲出去,任由它們叮噹落在床前的小几子上。一連拋了六次之後他才古怪地一笑,自言自語道:“坎上離下,水火既濟,今天怕是要有不速之客上門啊。”

作者有話要說:哐哐哐,阮咸同學終於要臨風出水了。。。

☆、27一雙藍眼睛

在玉山寺下了車。沈陸嘉和伍媚兩個人步行往阮公館走去。

路上;伍媚猶豫了片刻,還是提醒沈陸家嘉:“阮咸差人送的茶水點心一概不要碰。”

“好。”沈陸嘉也不多問;一口應承下來。

隔著老遠,沈陸嘉便看見一片斑斕的花海,一棟白色的小樓掩映在重重花海里。走得近了,沈陸嘉才驚覺那些沉重碩大的花朵竟然都是罌粟花,一株株足有一人高;豔紅、桃紅、絳紫、純白……華麗得讓人心驚肉跳。好些綠孔雀、藍孔雀在花陰下昂首闊步,旁若無人。還有揹著槍械的健壯男人神情陰鬱地在小樓周圍逡巡。

沈陸嘉不覺蹙眉,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先前在街邊攔車,一聽見是去阮公館;那個司機便一踩油門跑了。他有預感,這個阮咸;根本就是危險的代名詞。

“伍小姐。”一個裹著白色包頭的黝黑青年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在伍媚面前微微躬身。他相貌平凡,唯有兩隻眼睛亮如寒星,身上穿著白色對襟布褂,下面是一條黑色熟羅褲子,腳上是黑色的布鞋。

“穆。我要見你家主子。”伍媚聲音冷淡。

叫穆的青年卻看了看她身旁的男人,不卑不亢地說道:“您見主人自然是不妨事,可是主子說了,今天不見外客。”

伍媚哼了一聲,抱著兩條胳膊看著地面。沈陸嘉卻在暗暗打量這個叫穆的男人,他的身上有一種太平盛世裡鮮見的陽剛戾氣,這是隻有在刀頭舔血的人身上才有的肅殺氣質。

兩方就這樣僵持著。熱風吹在人身上,沈陸嘉和伍媚額上全部沁出了綠豆大小的汗滴,而那個叫做穆的青年,卻似渾然不覺。

“帶他們來見我。”穆的耳朵裡塞著的微型通訊器裡傳來阮咸陰柔的聲音。

“兩位請。”穆做了給請的手勢,走在前面領路。

小樓外表尋常,內裡卻別有洞天,只是佈置得有些古怪,不中不洋。中國舊式的白粉牆上掛著西方的靜物油畫,古色古香的金漆几案上擱著多頭銀燭臺,牆角一架三角鋼琴上偏蓋著蝙蝠紋樣的大紅綾子布,怪異極了。由於拉著窗簾,室內光鮮黯淡,還彌散著一種奇特的香味。

穆掀開一道竹簟簾幕,請二人入了內。然後自己垂手恭容站在了簾幕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