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方夫人的大女兒在膳房弄吃食時,留下的做法,聽說是邊關地家常吃的,娘娘覺得味道如何?”烏蘭眨了眨眼問道。
“沒有宮裡頭的精細,不過勝在別有風味,趕明兒皇上來了,再給做上一份,他雖然不能御駕親征,嘗一嘗邊關的小食也是應該的。”汝月又吃過一塊,擺了擺手道,“做了這許多,哪裡都吃得完,你拿下去給大夥兒分了吃。”
”原本是做給皇上用的,娘娘吃也便罷了,婢子們如何能吃?”烏蘭還真是個恪守陳規的連忙推脫了。
“不礙事,皇上去尋方將軍了,不會回來,放到明天也不好吃了,都拿去吃了便是,又不是什麼矜貴之物。”汝月將烏蘭打發出去,又將她與皇上說的話,打從頭細細想了一回,深覺沒有明顯出錯的地方,這才真的放下了心。
誰料得,點心沫子還沒從嘴角抹開,明源帝返回來了,非但是他回來了,火急火燎地旁邊跟著的那個人高馬大的男人不是方將軍又是哪個,汝月正喝著茶,做點小針線,見兩個人直接衝了進來,一個照面,有些慌了神,不是說內宮不能見外臣,皇上怎麼連要緊的規矩都不要了,而且那臉上的表情又是哪般?
方佑天看著更加緊張,進了屋,站定腳,一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汝月,一分都不敢挪移開來了,汝月被看得不自在,這是方夫人沒在跟前,要是親眼見了,還不一拳頭揮上來,輕輕咳了一聲,想要提點下方將軍,卻見他一隻手抬了起來,正簌簌發抖。
這樣殺人不眨眼的名將,手會發抖,汝月的心裡跟著抖起來,嘴唇一碰出來一句:“方將軍,是不是方夫人的身子又不妥了?”除開這個理由,她是再想不出去其他的了。
卻見方佑天從懷中取出一塊帕子來,筆直送到她的眼前,粗聲問道:“敢問這塊帕子可是月嬪娘娘的手藝?”
汝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杏色的帕子上頭,染了點點血漬,她的手工當然認得出來,是賜給烏蘭的那一塊,銳兒離去時摔傷了手,烏蘭好心拿出來給他包紮用的,一併就帶去了方府,不知如何被方將軍拿到了手中。
“佑天,你慢點說,別嚇到了她,方才那個宮女已經被你嚇暈了。”明源帝居然也是一臉的緊張,在旁沉聲說道。
汝月直接想到那個被嚇暈的宮女應該正是烏蘭,烏蘭說不準正在歡歡喜喜地吃點心,見皇上折返回來不算,還帶著方將軍,殺氣騰騰的樣子,這是要治罪,還是要拿人,不嚇暈才怪,她慢吞吞地說道:“那些點心是臣妾賞賜了給她們吃的,臣妾以為皇上去找方將軍說話,今天不會再來,點心放著也就浪費了。”
“沒有問點心的事情!”方佑天直接衝著汝月大聲吼了一句,“問的是帕子。”
那一嗓,簡直可以用驚天動地來形容,汝月幾乎像只兔子似的從所坐的位置蹦起來,直接躲到明源帝身後去了,這屋子裡頭,大概也只有皇上的背後才是安妥的。
“佑天,你別嚇著月嬪,要不寡人來替你問她,其實寡人早就奇怪此事,只是不想去麻煩方老爺子,一心等著你回來再細問的,卻沒想到你們方家還真的是……”明源帝搖了搖頭道,“月嬪,寡人記得你說過,你的女紅手藝是家傳的,由母親親自教授,可是如此?”
汝月點了點頭,應聲道:“皇上記得不錯,正是如此,可惜臣妾的母親過世地早,臣妾至多學了七八分的手藝,甚是可惜。”
“令堂的名諱不知如何稱呼?”方佑天居然有些結巴了,總算是將嗓子給壓了下來,畢竟這是皇上的寵妃,不是外頭做事的那些宮女。
汝月又往皇上身後躲了躲,明源帝卻是反握住了她的一隻手:“月嬪,方將軍絕對沒有惡意的,他想知道的答案,寡人也很想知道,你告訴他便是。”
“家母的閨名是蕙蘭兩字。”汝月照實回答了。
“貴姓?”方佑天又追問道。
“與家父同姓,也姓陳。”汝月見方將軍臉上分明寫著不信兩字,“本朝並無同姓不得通婚的說法,雙親同姓也不算是稀罕之事。”
“怎麼可能是姓陳,怎麼可能。”方將軍要不是礙於皇上隔在兩人中間,恨不得一把將汝月抓到面前來問個仔細,“娘娘確認沒有記錯?”
汝月這下子卻是不悅了,聲音堅定地回道:“雖說家母過世的時候,臣妾才七歲光景,但是也不至於會將家母的名諱記錯,便是家母的墓碑上寫著的也是陳蕙蘭三個字。”
“寡人知曉你絕對沒有記錯,怕是中間還有其他的糾葛,佑天,名字可對?”明源帝安撫了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