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兒疑惑地轉了下手腕:“真的咬過了嗎,怎麼一點都不痛的。”
“姨姨和你說笑的,哪裡還真的咬你。”荀兒捏一下銳兒鼓鼓的腮幫子,笑著給了他個小小的糖塊,銳兒不用手去接,嘴巴張成個圓圓的圈型,糖塊落在舌頭上,眼睛頓時眯成一條縫,胖圓腦袋伏在姐姐懷中,歡喜地直哼哼。
汝月瞧著屋中熱熱鬧鬧的,想著要是真的被領回去了,怕是又要冷清了,倒是有些不捨得,讓烏蘭將她要送的衣服物什都打了包拿進來,又說如果不急著回邊關去,有空再來此處做客,方夫人笑著都應了,雙眼一直就沒有離開過汝月的人,看著她忙前忙後,暗暗道,這一位還真是沒有後宮嬪妃的架子,說話處事總是讓對方舒服寬心的,難怪皇上會這般中意。
等到天色近黑之時,汝月坐在屋中,聽得外頭的腳步聲繁忙起來,知道是方將軍親自過來接人,銳兒歡喜地叫嚷聲,荀兒怯生生又藏不住開心的說話聲,方夫人清脆的笑聲,慢慢的,慢慢的都離得遠了。
小小的腳步聲停在門前,銳兒軟綿綿的童音傳進來:“姨姨,我們跟著爹爹回去了,以後再來看你。”
“好,以後來,做了好吃的等你。”汝月有些奇怪,為什麼心底裡空落落的,分明是才相處過短短日子的孩子,倒是培養出真情實意來了。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烏蘭將人都妥善地送走了,進屋回話,汝月見她的衣襬出染了淡淡的血漬,心底一驚:“出了什麼岔子?”
“娘娘不必擔心,才要上馬車的時候,方將軍家的小兒淘氣,自己想要往上爬,到底年紀還小,手底沒有氣力,打滑了一下,摔在地上,幸虧只有手掌心擦破了一絲油皮,方將軍在旁邊看著,那孩子倒是也硬氣,不哭不鬧的,又自個兒往上爬,婢子有些心軟捨不得,就用帕子給他裹了傷處,回來才發現,裹去的正是娘娘賞賜的帕子,這下子要都要不回來了,實在可惜。”烏蘭一副懊悔的樣子,“娘娘,你說要是下回見到方夫人,同她說起這塊帕子,是不是還拿得回來?”
汝月笑著用手指點她的前額:“聽聽這話裡頭的出息,一塊帕子勞煩方夫人再親自給你送回來不成,敢情這宮裡頭真沒有好東西了。”
“那塊帕子是娘娘親手繡的,自然不同。”烏蘭說得還振振有詞。
“不就是塊帕子,回頭再繡一塊更好的賞了你便是,瞧你這雙眼,到了這個時候還和紅桃子似的,不如就給你繡一棵皇母娘娘的蟠桃樹可好?”
“哪裡有娘娘這般取笑人的。”烏蘭眨眨眼又道,“娘娘說了要補給婢子一塊帕子,婢子卻是記住了。”
“少不得你的。”汝月的話音未落,眼中光點一閃,正見明源帝打外面進來,不知道聽到了多少,卻是一臉的好笑容。
“聽者有份,既然寡人聽見有人說要繡帕子,那麼自然少不得寡人的那一份。”明源帝臉有倦色,精神尚好,烏蘭見打趣的話讓皇上聽得去,一臉的不自在,趕緊退下去準備茶點,他施施然落了座,“月嬪要繡什麼花色的帕子給寡人?”
“皇上喜歡什麼花色,只要臣妾拿得出手的。”汝月吃吃笑道。
“那麼寡人喜歡百子圖。”明源帝當仁不讓地回道。
“從來只有被面兒上繡百子圖的,一塊帕子上面哪裡繡的下來,皇上那是為難臣妾了。”汝月由得皇上打趣,十分默契地配合。
“那麼,就繡一對鴛鴦,總繡的下了?”明源帝攬過汝月的腰身,兩個人一下子貼得近了些,他對著她耳根處,熱熱地呵了一口氣說道,“寡人還記得與月嬪鴛鴦戲水的歡愉,繡一塊貼身放著,想著你的時候,便拿出來看看。”
汝月聽得這話,臉孔發熱,握了拳頭在他肩膀處捶了兩下,不依道:“皇上數日不來,來了就拿臣妾取笑,方才烏蘭說了臣妾取笑於她,不曾想這麼快就現世報了,換成皇上來取笑臣妾。”
明源帝捉住她的粉拳,湊到嘴邊親了一下,才正色問道:“方佑天來過?”
“是,已經將方夫人與兩個孩子接走,臣妾不方便露面,讓她們幾個送出去的,按照皇上的叮囑,將方夫人醫病所需的藥材裝了兩大箱子,也一起帶走,少說也能吃一兩個月的。”汝月想一想又道,“只是前頭方夫人聽說要回家時,不是太歡喜的神色,臣妾倒是有些拿捏不準了。”
“方老爺子與方佑天在家鬧騰,方夫人怕是出門之時就有所耳聞的,想著要回去見老公公的臉色,她又是那樣爽利的性子,耐不住。”明源帝見汝月露出疑惑的神色,拉著她的手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