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目,若說素心只是為了柳貴妃平日裡對她的嚴苛與不善,別說是皇上了,連汝月都不會相信此話。
“你當初在常公公面前挖了自己的眼睛,這一招一定讓你覺得沾沾自喜,從此可以高枕無憂,再沒有人會懷疑你了是不是?”明源帝輕聲說道,“真可惜,寡人便是從那一次開始,覺得你不對勁的,有些事情做得過了頭,反而不妙,你對自己都這麼狠,也難怪會那樣子對柳妃,她所看到的那些夢魘,怕是一多半由你放了人進入內臀,再加上有一兩次,你說你也影影綽綽看到了一些場景,使得柳妃更加確信自己眼睛所見,這世上,有些事情當真是自己親眼所見,都未必能夠去相信的。”
素心明顯有些不甘心,緊緊咬著嘴唇,不吭聲,明源帝沒有想和她繼續糾結下去的耐心,虛空又揮了揮手:“將她帶下去,好好問問,到底是誰指使的她,她要是說出來,賜她個全屍。”
接下來的幾個也都是朝露宮的宮女,不過級別比素心又低了些,還沒等明源帝開口問話,已經哭著喊著說是素心指使的她們,大多是用銀子買通了關節,只有一個是素心的徒弟,年紀不大,倒是十分硬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瞪著坐在明源帝身邊的汝月身上。
汝月想著自己同這些跪倒在腳邊的人,都穿一色的衣裳,心裡各種彆扭,又聽得那些悽慘的呼救聲,恨不得用雙手將兩隻耳朵都牢牢地捂起來,只可惜,皇上在她身邊,她除了強迫自己做著一動不動,就再沒有其他可以做的舉止。
那些宮女被一個一個拖出去,地面上空出了許多,汝月一下子見到了房公公,他的樣子沒有那些宮女那麼狼狽,也沒有哭哭啼啼的,而是埋頭不動,但是她實在恨透了此人,便是他的臉都沒有顯露出來,已經認出了人。
明源帝側目看了看汝月,溫和的說道:“月嬪可覺得今晚有意思,刑事房裡當家的赫赫有名的房公公,居然也被此事牽扯了進來,寡人還以為房公公從來沒有將誰放在眼睛裡,沒想到還有要做走狗的這一天。”
汝月突然想起來,皇上有一天曾經對她說的話,他知道房公公對她做過的那些惡行,他也痛恨房公公仗著在先帝面前立下過些許功勞,就沒有將他放在眼裡,總有一天,他會拿捏到房公公的痛處,將其一棍打死,再無翻身之日。
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樣快。
第一百四十一章:誅心
房公公似乎察覺到了汝月的目光,晃晃顫顫地抬起頭來,先前他確實有聽到汝月的聲音,還以為是自己緊張多度,產生了幻聽,半夜三更的,皇上在刑事房審人,怎麼會讓嬪妃過來聽審,卻沒想到,目光所及,見到的正是煞白一張臉的汝月,顯得眼睛更加黑,她就是那一雙眼珠子長得特別好,叫人恨不得留在身邊,日日看,時時看,看進去了會醉在其中,而不願意清醒過來。
明源帝沒有料到房公公在這種非常時候,還敢用這樣的眼神來看汝月,頓時大怒,呵斥道:“將他的頭按下去,寡人不想看到他那張老臉。”
下手的人使力特別大,房公公掙了兩下知道無望,索性也老實了。
“寡人且問你,可記得太興臀的宮女沈芳華。”明源帝終於問到了讓汝月最為揪心的名字,汝月依舊睜大了眼睛,身體裡頭無數的地方在被扯開似的痛,她卻無暇去揉一揉,刑事房這樣的地方原本不該是她出現的場所,皇上將她喚了來,再機上衛澤非要跟隨她其側,已經真相昭然,皇上也在懷疑她,懷疑她應承了皇后的侍寢,隨即晉封入後宮,都是有其他目的,只是皇上沒有給她太難堪的處境,不過是讓她在一旁聽著看著,一幕一幕皆誅心。
“老奴又不是流景臀的滄瀾,後宮裡頭這麼多的宮女太監,老奴年紀大了,哪裡都能一一記住,老奴倒是記得座前的這一位穿著朝露宮宮女服的以前是太興臀的宮女。”房公公居然不怕了,聲音平靜地像一條直直的線。
汝月一點都沒想到,房公公還有這視死如歸的能耐,果然這句話說完,皇上冷哼一聲,按住房公公的身後人,手肘一記重擊,敲在他的脊椎骨上頭,很清晰地一聲喀嚓,不知是哪裡折了,聽得牙齒隱隱發酸發痛。
“寡人讓你回答的,你就老老實實回答,沒有問你的,最好一句話都不要說。”明源帝的上身微微向前傾,又重複問了一次,“你可記得太興臀的宮女沈芳華。”
“老奴記得,這個宮女早就不在宮裡了,難為皇上還牽記著。”房公公邊說話,牙齒髮出噠噠的打顫聲,大概是身上痛得厲害,實在忍不住。
“沈芳華曾經誤闖昔時宮,被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