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
沒有太出乎意料的,汝月被帶到了刑事房,她還沒有踏腳而入,已經想到了房公公的嘴臉,心底一陣翻騰,不由地轉頭去看離得她不遠不近的衛澤,衛澤氣定神閒的樣子叫人安定,她認識衛澤幾年,卻不知他身懷絕技,能夠將和他差不多身量的常公公凌空舉起,而且毫無回手之力,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
“娘娘莫要擔心,皇上在裡頭等著娘娘呢。”常公公的嗓音有些古怪,他對汝月依舊是客客氣氣的,而對衛澤則是一副敬而遠之的態度,柿子都挑軟的捏,更何況是向來善於察言觀色的常公公。
汝月長吸了一口氣,才想去推開那道門,說實話,她這輩子都不想再來刑事房,衛澤先她一步將門給推開,撲鼻的陰森之氣,還有腥臭的味道,就像是腐肉散發而出的,她不過走了三四步,已經覺得頭皮發緊,她暗暗嘲笑自己,以前也不見得這樣矜貴,難不成當了這些日子的月嬪,就覺得脫胎換骨,成為另一個人了。
“月嬪,你來得正好,寡人也才坐定。”明源帝的聲音從內裡傳進來。
“皇上的耳力真好。”汝月勉強笑了笑,光線太暗,眼力不濟,只能憑藉依稀的方向感,知道皇上在十多步開外的地方說話。
“這裡似乎暗了些。”明源帝的話音一落,嚓嚓嚓嚓幾聲,各方位的燈盞被點燃,一下子又覺得刺目異常。
汝月用衣袖擋住了眼睛,眼珠子火辣辣地痛,這刑事房裡頭不知用什麼點的燈油,氣味刺鼻到叫人窒息,等她費力地再次睜開眼睛,才發現十多步開外的距離,何止是皇上一個人,至少有十來個,唯有皇上大刀金馬地端坐在正中央,其他的都低垂著頭,跪在那裡,背影看不真切,她只感覺毛骨悚然。
“月嬪,過來到寡人身邊坐。”明源帝的聲音不急不緩的,“怎麼,衛澤也來了,你來得也正好,有些事兒需要你從旁記錄,寡人不愛記那些鬼神絮叨的東西。”
汝月哪裡還敢怠慢,快步地走到明源帝身旁,他伸出一隻手來給她:“月嬪今晚可受驚嚇了。”
嘴角邊的那個笑容,應該是十分溫和的,汝月卻微微偏側過頭去,不想去接觸,手依舊伸出去,被皇上捏在掌中:“月嬪的手為什麼這般冷?”他體貼地將她的一雙小手捂在掌心,片刻才放開,汝月已經順勢坐了下來,視線往下一落,落在離她最近的那個跪著的人臉上,她大吃了一驚,差些從椅子上滑落下去,皇上眼明手快地在她後腰處扶了一把,她趕緊用雙手牢牢握住了把手,才穩住了坐姿。
“月嬪覺得吃驚了?”明源帝居然笑了,這樣的場景,這樣緊繃的神經,他居然笑了。
汝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再一次定睛去看,那人披頭散髮的,穿著一件和她今天所穿同個款式的衣裙,右眼的位置,沒有眼球,是一個幽深的黑漆漆的洞,裡面似乎藏著什麼具有巨大吸力的東西,汝月不敢多看,將視線停在了皇上的衣襟位置:“臣妾實在沒有想到,這裡面會有她。”
“越是想不到的人越是有可能。”明源帝的手一抬,立時有兩個人將跪在地上的素心給拖了起來,他沒有多看她一眼,沉聲問道,“你好歹是朝露宮的掌事姑姑,雖說柳妃性子急躁,對你也還算妥善,你為什麼要如此背叛她?”
素心抬起頭來,那隻被挖去眼珠的地方更加懾人,臉上不知是沾到了血汙還是爛泥,一片一片的赤褐色:“她對我妥善,皇上真會為她開解,她的個性如何,皇上應該比任何人都瞭解得一清二楚的,朝露宮上上下下,她對誰好過,一個都沒有,我們在她眼睛裡根本不是宮女,而是隨意踐踏的東西,想打就打,想罵就罵。”
“夠了,寡人不需要你說這些舊事,她無論如何都是你的主子,是宮中的貴妃娘娘,僅僅是以下犯上已經可以定你個死罪。”明源帝正色問道,“寡人問你,誰是你的幕後主使?”
“沒有別人,是我自己想這樣做的。”素心一口咬定的樣子。
汝月在旁默不作聲,先前想不明白的一些事情,從見到素心開始,就統統透徹如明燈,素心是朝露宮的掌事姑姑,是柳貴妃身邊最可親近的人,柳貴妃的飲食起居,怕是都由素心來做主掌控,那麼柳貴妃安寢之後,到底身邊會出現些什麼異常,就很是說得通,只要素心暗暗安排,再緊閉上嘴巴,還有誰會懷疑柳貴妃所說的真偽,畢竟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從她嘴裡崩出來的,她說見到了鬼神,她說見到了自己,她後來神智越來越不清楚,素心為了去求皇上派御醫來,不惜苦肉計做到底,當著常公公的面自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