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必然要遭人排擠的,你便是燙了一背脊也比在臉上落下個疤來得強。”
汝月將藥瓶接過來,想問她哪裡來的好藥,轉念一想,有些話不該問,綠雲要是想說自然會說,歡歡喜喜地就收下來,又倒出一個藥丸來,當著綠雲的面吃下,綠雲的臉上才算露出一丁點兒笑容來。
“燙傷的不是我,是同屋的。”汝月向著芳華睡的位置指一指,“你要是不急著用那外敷的藥,也留下來,這孩子實在可憐得緊。”
“你以為我拿來的是一個銅錢買一瓶的貨色嗎!”綠雲一聽汝月說要把藥膏給別人用,一雙柳眉差點沒直豎起來,手指在汝月額頭戳了好幾下,“我去看看,傷得厲害不,普通的傷勢,犯不著用這樣貴重的,一百兩銀子一瓶呢。”
走到床榻邊,只稍微看了一眼,綠雲不聲響了,捏捏汝月的手,走回到桌子邊:“傷得挺重的,半邊臉都毀了。”
“太醫說還有得治。”汝月自欺欺人地告訴她。
“不是傷及性命的傷,當然說是有得治,反正好歹也治不死的。”綠雲嘆口氣道,“那半邊臉看著,原來長得很是貌美,可惜了,算了算了,我好人做到底,這瓶藥就給她用,盼著能恢復個七八就是謝天謝地了。”
汝月雙臂將綠雲攔腰一抱:“我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實最心軟的。”
綠雲將她的手拍開,咬著嘴唇笑道:“怎麼傳出來的訊息都說是汝月受了傷,沒聽說這個小宮女比你傷得還嚴重。”
“她進宮的日子不長久,那些人哪裡認得她,估摸著就見到我在火場出現走動,以訛傳訛的,到了你耳朵裡,就變成那樣了。”汝月小心翼翼地將藥瓶放在床頭的小抽屜裡。
“是那次滄瀾訓宮規的那一群裡面跟著你回來的?”綠雲頓時想了起來,“我還以為長得好些的,都被柳貴妃收走了,她也不是圖長得好看的來伺候,據說是將好看的放置在身邊,免得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就勾著皇上的興致了,她非但要防著皇后,防著其他嬪妃,連宮女都要防著,一日一日的也累得夠嗆。”綠雲頗有些不以為然地說道,“她也不想想,別說是皇上了,尋常有些家業的男人要納妾還能真管得住,小家小戶的摳門腦子,也就只有她了。”
汝月是聽出來了,綠雲的口氣比過往大了不止一點點,連集皇上萬千寵愛在一身的柳貴妃都沒放在眼裡,她卻是怕隔牆有耳,撲過去,一把將綠雲的嘴巴給捂住了。
第二十七章:懷璧其罪
綠雲的話沒說完,一口氣讓汝月給憋了回去,在手心裡嗚嗚作響,好不容易才掙開了,用力瞪著汝月道:“這是想把送藥的悶死在屋裡不成?”
“仔細隔牆有耳,左右都住著人。”汝月訕笑著將手挪移開來,“我們做宮女的,又去管皇上的家務事做什麼,你的藥送得及時,心意我領了,改天再重重謝你。”
“和我少來這套虛禮,我也不缺銀子使,只是你在太興臀一味的唯唯諾諾,毫無建樹,靈芸走了以後,掌事姑姑的位子空置那麼久,我想著你總能坐上一坐,結果卻讓別人佔了先機。”綠雲見汝月只是低著頭笑,恨不得又用手指戳她額頭,“我是知道你一心想出宮的,可出宮以後能做什麼,你想過沒有,家裡頭這些年都沒個書信來往的,也就你一根筋到底,不知道外頭有什麼相好的,盼著你回去似的。”
“家裡還有父親和小妹。”汝月的眼睛亮了一亮。
“他們還記得你嗎?”綠雲不客氣地說道,“我家裡是沒什麼可以惦記的人了,進宮之前,我爹已經娶了填房,早就嫌棄我是個多餘,要不是進了宮,怕是早被他隨便找個人嫁出去了,我是不打算出宮了。”
“難不成要做一輩子伺候人的活計?”汝月嘆口氣問道。
綠雲嘴角翹翹,眉眼彎彎的:“誰同你說在宮裡就一定要做伺候人的活計,你就是個木魚腦子不開竅。”
汝月想起綠雲與大臀下之間的那一出,心知肚明的還不好直接問,憋在肚子裡也怪難受的,趁著綠雲鬆了口,她旁敲側擊地說道:“你是不是覓得什麼好去處,說來與我聽。”
“時機未到,要是說出來,就不靈驗了。”綠雲不知想到什麼,眉飛色舞的,“我來了也有好一會兒,該回去了,你好好養病,那個膏藥記得每天擦三次,能不能好只看她的造化了。”
“等她好了,我定然帶她去謝你。”汝月將綠雲往門外送,綠雲將她往屋裡推,說是已經受寒不能再吹風,汝月知她一片好心,止了步,站在視窗,望著那盞琉璃宮燈漸行漸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