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說皇后給的銀子就是那辟邪的好物件。
按時到了太后的寢宮,泯然正皺著眉站在門口徘徊,汝月心裡跟著咯噔一聲,連忙走上去問究竟,泯然見了她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急聲道:“太后昨晚做了噩夢,正差人去尋了衛大人過來。”
“伺候太后起床的是誰?”汝月臉色微變問道。
“原來應該是雙玉的,她昨天不是犯了錯被責罰,就換了秋葵,好處還沒撈到,已經惹了無名災,這會兒還跪在裡面,一動不敢動。”泯然儘量壓低了聲音,“你說我們太興臀近日來時怎麼了,往日都說這裡最是太平安生的,其他服侍嬪妃娘娘的,都眼熱我們幾個,如今不順當起來,喝口涼水都塞牙,怪事一件接著一件,才進宮的小宮女被房公公捉到聚眾打架,雙玉又被推進荷花池,這會兒秋葵還犯了太后的忌諱,只求著衛大人快些趕過來,解一解這無妄之災。”
“最近各位嬪妃娘娘都忙得很,連帶著太興臀也一起熱鬧起來,怕是衛大人這樣的能耐都未必能化解得開。”汝月想過一連串的事情都有個起因源頭,正是從那天太后打御花園回來的晚上開始的,一步一步,像是失控了般,都說後宮是皇上的自家事,家務事,只是大小老婆之爭,怎麼就硬生生地把太后也牽扯進來了。
“來了,來了。”烏蘭喊著跑進來,汝月驚得臉色都變了,一把扯過她胳膊,手掌直接把嘴巴給捂住了,烏蘭膽子原本就小,嗚嗚幾聲差點翻白眼。
“是我,汝月,你大呼小叫的驚到太后是大罪懂不懂!”汝月幾乎是咬著牙,湊在烏蘭耳朵邊說的,每一個能讓她省心的,烏蘭還算乖巧,趕緊地點頭,也不敢去掙開汝月的手,憋得一張小臉紅彤彤的。
汝月這才見到衛澤正從大門口進來,白衫在光線下晃得人眼睛微疼,他的步子不大,衣袂卻有些無風自動的飄然,難怪每次來太興臀,那些宮女都趕著偷偷看他,在宮裡本來就難得見一個男人出現,又是這般形容出色的,誰不想多看幾眼。
衛澤瞅瞅糾纏在一起的汝月和烏蘭,一根手指探出來,點一下烏蘭的額頭,溫和說道:“以後要記得聽汝月姐姐的話,她都是為了你好。”
烏蘭眨了眨眼睛,覺得額頭一涼,那根白皙修長的手指已經挪移開來,汝月也放開了手,迎著衛澤進了太后的寢宮,她忍不住想平日裡都說衛大人是活神仙一樣的人,果然是真的,他進屋走來,沒有問一句話就猜到當時的場景,好似親眼所見一般。
衛澤向著太后行過禮,太后沒有說話,微微顫顫地抬起手來,指著的正是前日衛澤拿來貼在正床頭的符紙,衛澤的眼睛眯了一下,沉聲問道:“太后做了噩夢,可還記得夢中的場景?”
汝月追在後面,想拉扯住他的衣服,聽他的話出口,知道已經來不及了,太后的手落下來,拂過身前的案几,一雙青花瓷的茶盞被掃落在地,摔得粉碎。
第十八章:皇上駕到
汝月眼睜睜看著自己伸出去的手又給收回來,知道動作終究是慢了一步,來不及阻擋衛澤的問話,該說的話像是刀子射出去,將太后迎面紮了一個窟窿,太后彷彿是疼得五官都扭在一起,視線從碎片慢慢的,慢慢的轉移上來,定格在衛澤的臉孔上,眼睛裡有掩藏不住的一股子狠勁。
“哀家是本朝的太后,為何會被這些噩夢所魘,衛澤,你今天給哀家解釋清楚也便罷了,要是再做託辭,哀家定然不會輕饒!”太后的話語彷彿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帶著叫人捉摸不透的恨意。
太后的怒氣似乎已經被壓抑太久,沒有人能夠阻止,緊接著,耳畔又是一陣又一陣瓷器落地的聲響,乒乒乓乓好一陣熱鬧,怕是那些名貴的花瓶,瓷器,統統這會兒都躺在了地上。
有一兩片小的濺起來,劃過汝月的面板,微微的疼痛,她都不敢去摸一下,汝月聽到自己內心嘆了一口氣,然而她能做的不過是原地跪下來,看著膝蓋前那一塊小小的地面,
太后恨的人肯定不是衛澤,這會兒在寢宮裡的每個人都不過是太后用來出氣發洩的目標,汝月想起泯然方才的話,有些認同了,雙玉這次算是因禍得福,沒準只有她給躲過去了。
“好一個欽天監的衛大人,平日裡口口聲聲能算天文地理,能通陰陽百事,怎麼連夢魘之症都素手無措,真是庸臣,庸臣!”太后的聲音都發抖了,“你倒是說話啊,哀家命令你說話,別像個鋸了嘴的葫蘆,一字不發,方才你要問哀家的,問哀家夢見了什麼,好,好,哀家告訴你,這就告訴你夢境裡到底是些什麼魑魅魎魍!”又是一個花瓶忽的從半空飛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