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坐下頭圓凳上的春雨道:“你身子不爽利,也到暖閣裡去躺會子吧。”
春雨在岸汀苑中坐小月子,因著沒了孩子整個人萬念俱灰的,要不是她的丫頭盤領不時出來串串門,西院裡的人都快忘了她的存在了。
可當危難來臨,人求生的本能就被激發了出來,袁瑤不忘救她,春雨是感激的,故而聽袁瑤這般說,她一時哽咽跪地就給袁瑤磕了幾個頭。
這時西院的大門被人衝撞的震動傳來了。
到底都是女人,聽到響聲有人還是不禁低呼了起來。
眾人望去,只見鄭翠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讓自己再發出任何聲音來。
而幾位嬤嬤則趕緊到東西廂房去,或安撫或警告。
那些手裡分到了刀棒的人,都將刀棍橫在了身前,蓄勢待發了。
這時有人喊道:“都別管這裡了,瘌痢頭他們找到這戶人家的正院了,我的娘,那裡頭可不得了。”
似乎不少人跟著都往正院去了,漱墨閣裡的人才要送一口氣,就聽到轟隆一聲。
好像是門被推倒了。
所有人的心立時又懸高了幾分。
就聽到凌亂的腳步聲從遠而進,一聲一聲就像踩在了漱墨閣裡每個人的心上。
袁瑤面上鎮定,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跳如在擂鼓,還幾欲破胸而出。
歹徒們先往岸汀苑下首的芷蘭院去,那裡無人居住,除了桌椅門窗,就沒什麼可給人搜刮的了。
不一會就聽到歹徒們從芷蘭院裡出來,抱怨道:“孃的,費了吃奶的勁兒,不會是座空院子吧,早知道跟瘌痢頭他們去正院了。”
另外有人就應他了,“不見得,這要真是空院子,怎麼會從裡頭閂的門,都小心些找,一個院子一個院子的搜定有好料。瞧見那當中的院子沒,那裡應該是這院子的正院。”
漱墨閣裡的人就聽到有人一窩蜂的門前跑過,往楓紅院去了。
一刻鐘後,這夥歹徒才從楓紅院出來,個個都高聲大笑著,可見都收穫頗豐。
這時,漱墨閣的院門被人推動了,“咦,這門推不開。”
頓時院裡的人覺著自己的心跳,已蹦上了咽喉。
而在皇宮外和御林軍呈膠著戰的叛軍,被如同天降神兵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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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是鄭滿光妻弟大同總兵廖峰的首級。
鄭滿光看了一時悲憤;手上的長槍越發嗜血;連取三人性命。
只是事到如今,倘若鄭滿光還不明白,那便是死也不過是糊塗鬼罷了。
禎武帝令鎮遠侯霍榮出征迎戰胡丹赤爾幹部;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幌子,實際上是劍指大同。
胡丹叩關,五皇子和鄭滿光都是知道的;禎武帝絕不敢輕易調動九邊重鎮關口上的任何守軍;能和鄭滿光的遼東軍一戰的只有京郊的西大營,而等到其他地方軍趕來勤王,那時五皇子早便控制了京城和皇宮了。
由此可知;想要一舉成事;關鍵之處便是擊敗京西大營。
五皇子可謂是知己知彼,京西大營雖能和遼東軍勢均力敵,可在五皇子手中還有一軍,那便是駐守大同的守軍。
只要大同軍後援遼東軍,京西大營便不在話下,京城只能是他五皇子的囊中物。
故而此番大舉最大的難點,便是如何讓遼東軍和大同軍在不引人耳目之下悄無聲息地逼近京城。
五皇子最後決定,遼東軍部分精銳喬裝改服潛入京城做內應,遼東軍晝夜急行軍,以虎狼之姿直逼京城,後,大同軍以馳援為名,實則回京馳援遼東軍,那是遼東軍和大同軍兩方夾擊,京西大營首尾難顧,成敗立見分曉。
然,在五皇子要為設計東西北三大營督統罪名而不得法時,禎武帝忽然下旨鎮遠侯霍榮率西大營出征迎戰胡丹赤爾幹部,五皇子只覺竟心想事成了,這省去了他多少手腳,於是五皇子終於動手了。
就在鄭滿光還在做頑抗之時,皇宮中,五皇子的親軍和黨羽已經被錦衣衛全數擊殺,五皇子已被捆縛跪在禎武帝腳下。
成王敗寇的道理,五皇子是知道的,所以此時他臉上沒有絲毫失敗的沮喪,道:“在父皇令鎮遠侯出征之時,我便知道父皇這是聲東擊西了,只是我小看了鎮遠侯,高估了廖峰,以為廖峰就算打不過鎮遠侯,亦能將他拖住,沒想到廖峰竟是這般無用。”
禎武帝頭戴帽沿出著虎毛的韃帽,身穿明黃方領對襟織金行龍紋的無袖罩甲,內穿通臂柿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