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本想緩緩坐回寶座,可久站的雙腿早已僵直,她重重地倒回座上。
“太后娘娘。”李尚宮慌忙上前。
太后閉上眼擺擺手,再睜開時她又恢復了往日人前的慈祥寬和,對依舊跪拜在地袁瑤和王姮道:“行了,你們跪安吧。”
王姮一時還未反應過來,袁瑤已俯首叩拜,“臣婦告退。”見狀王姮也趕緊告退。
久跪的雙腿已不靈便,兩人幾番踉蹌方從地上站起。
但此時殿外有一人已近來。
精緻的雙龍翼善冠,明黃金絲騰雲盤龍窄袖袍,他踩著夕陽血紅的餘暉闊步而來。
有那麼一瞬,袁瑤彷彿看到了從血染沙場歸來的王者,讓人驚心,令人畏懼,在他面前只有屈服稱臣,方能保全性命。
袁瑤和王姮再度叩拜。
禎武帝未看她們,從她們跟前而過,“平身。”
太后站起身來,“皇帝怎麼得空過來了?”
禎武帝緊忙過去扶她從座上下來,“眼看宮門就要關閉,有人久為見嬌妻歸來,特來向朕討要了。”
乍一看,還真是一派母慈子孝的景象。
“那孩子,”太后笑道:“瞧著年輕,卻也是個知道心疼人的。”這才對袁瑤和王姮道:“罷了,你們去吧。”
兩人又告了退,袁瑤暗中扶著王姮慢慢後退,她知道,就是慢些也不能現出絲毫腿腳不便來。
那無疑在告訴禎武帝,她們被太后罰跪了許久,打的可是太后的臉面。
兩人從未有過這般的融洽,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外走去。
出了寧壽宮,王姮才敢再出聲道:“讓我歇會,我實在走不動了。”
在方才和太后鬥智中,袁瑤就已經耗盡了氣力,如今還能往前挪步沒倒下,她也是拼盡了全力的,“不能停,堅持住,出了宮就好了。”
王姮身子一顫,“難道還會叫我們回去?”想回頭看去。
“別回頭,快走。”袁瑤道。
王姮頓時不敢再轉頭了,“回去後,我們還要不要再找遺詔?”
“要,當然要。但在那之前,儘快把飛花她們打發了。”雖說已另作打算了,可這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不能讓南陽府和太后起疑了。
“這我曉得,不用你教。”
王姮慢慢地找回了傲氣。
兩人邊走邊說,直到看到了白虎門。
門外,鎮遠府已經改馬車來接了。
同樣是一身禮服的霍榷,正焦急地等候在外。
袁瑤的勇敢和堅強在看到霍榷的那一刻瓦解了,淚水崩潰,身子再也堅持不住,緩緩倒下。
見到袁瑤平安出現,霍榷方覺心神歸位,可那一刻又見她傾身倒下,頓時心跳都停止了。
袁瑤的忽然倒下,王姮也嚇了一跳。
雖說王姮不願承認,其實心裡卻是覺得袁瑤這人還挺好的,所以在袁瑤倒下之時,她攙扶住了袁瑤,就像袁瑤在寧壽宮時幫她的那樣。
霍榷幾乎是狂奔而來將袁瑤抱起,“太醫,太醫,快去叫太醫。”
袁瑤哭著道:“不,家去,我要家去。”
霍榷安撫道:“好,好,我們家去,我們家去。”
此時青素和秋風才被內侍領來,青素見袁瑤被霍榷抱起,霍榷又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就跑了過來,“二奶奶怎麼了?”
霍榷吼道:“快去打簾子。”
青素迅速跑上馬車去準備。
霍榷過去輕放袁瑤上車轅,又跳上了車轅重新抱起袁瑤往車裡安置。
王姮在秋風的攙扶下慢慢走來,忽然聽到有人喊道:“前面可是鎮遠府的車馬?”
聞聲,王姮腳步立時頓住了,緩緩抬眼望去,果然是他,只是想到如今自己的狼狽,又低下了頭往前走去。
來人似乎也看到了王姮,只是王姮只看了他一眼,便低下頭腳步艱難地往馬車走去。
來人想去幫她,可一想到她如今已為人婦,他又怯步了,轉頭去找她的夫君,卻見霍榷正為另一人奔忙,不由道:“霍大人,你不該如此待我表妹,無論如何她才你是的元配,你的嫡妻。”
原來這人正是西陵王世子——王姮的表兄——宋儒壑。
可現下霍榷那裡還有多餘的心思去招呼這位世子爺,見鄭爽拖了位剛好從宮裡出去來的太醫,就緊忙讓太醫隔著車簾給袁瑤請脈了。
“受了寒氣,還受了驚,所幸夫人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