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起當年袁家被滿門抄沒之時的情景,那些在東市被腰斬棄屍的人,那些被髮配流放的人,那些被貶籍受辱的人……
袁瑤惶恐不已,她不要霍榷經歷她曾經經歷過的噩夢,她想保護這個男人,那怕她的保護微不足道。
“海棠兒?”霍榷竟然醒過來了,“可是夢魘了?”小聲地問道。
袁瑤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因害怕而哭出聲來了。
霍榷想起身讓青素去倒杯水來,卻被袁瑤緊緊揪住了衣襟,不由得擁著她輕聲哄道:“別怕,只是夢而已。”
“榷。”袁瑤依舊顫抖不止,可她的喚卻讓霍榷全身頓了一下,倏然起身俯在袁瑤身上,欣喜道:“海棠兒,再叫一遍?”
袁瑤那裡還餘有心力去留意其他,伸手環上他的頸項拉近他,一味地喚著,“榷,榷……”
“我在,我在,海棠兒別怕……”
袁瑤一聲聲地喚著,霍榷一遍遍地應著,不厭其煩,直到她不再惶惶不安,慢慢睡去。
霍榷是知道的,似是少言柔順的袁瑤,其實傲氣、獨立、堅強,如今終於能得她全心的依賴,霍榷倍感幸福與滿足。
望著她滿頭的烏絲灑於枕間,霍榷拾起一縷來,和自己的結成一束,輕聲道:“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海棠兒,我的妻。”
那夜兩人青絲糾纏,相擁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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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大漢律;命婦入朝陛見君後;在家見舅姑並夫及祭祀,則服禮服。
而品級誥封不同,禮服也不同;按制著裝,不得僭越。
宮嬤嬤細細告知袁瑤,道:“恭人禮服按制;禮冠為金孔雀翠珠慶雲冠;正面用金孔雀一隻,珠翟兩對;珠半開四鈿,翠雲二十片,抹金銀寶鈿花翠口圈一副,抹金口銜珠串翟一對,冠後珠翠孔雀一對。大袖衫,用真紅綾羅緞,領闊三寸,領下一尺綴盤扣三,前身衣長四寸二分,後身衣長五尺一寸,袖長三尺二寸二分,袖根一尺,袖口三尺五分,衣後兜子上尖下平,連尖長一尺六寸三分……”一直說到牙笏長高形狀才算完。
宮嬤嬤在這頭說,尚嬤嬤在那邊丈量,因除了御賜的冠飾和霞帔,其餘一概皆是趕做的,尺寸之上可容不得有半分的差池。
當禮冠壓上頭來,袁瑤只覺沉重,再伸手讓宮嬤嬤為她穿上深青通身金絲繡雲霞紋胸前繡孔雀的補服,外再著真紅綾緞的大袖衫。
稍作整理後,宮嬤嬤接來御賜的霞帔,對青素道:“這霞帔的穿法也是有講究的,後垂二尺三寸五分,末端藏於大袖衫後兜內,前垂在胸餘三尺三寸五分,末用金墜子垂之。”
穿個衣服還要帶尺子,不然誰能這麼精準!!青素咂舌之餘,還苦惱得很,因宮嬤嬤所說的她完全沒記住,太過複雜了。
最後套上革帶,拿上牙笏,這才算著裝完畢。
不知幫她大妝的兩位嬤嬤累不,反正袁瑤覺著又累又重。
宮嬤嬤和尚嬤嬤是不能隨袁瑤進宮的,按旨許帶丫頭一名,所以只能在青素和清風裡挑了。
清風自詡是太太給的自然比別人體面些,就踴躍上前道:“這宮裡不比府裡,規矩多而繁瑣,現在再領著眾位姊妹學也是來不及了的,所喜奴婢在太太身邊時學了一二,少不得就先打頭陣頂過這關,再有下回青素妹妹規矩也學好了,再去也不遲。奶奶您說呢?”
袁瑤未接她的話,端起茶碗用碗蓋颳著飄在上頭的茶葉,道:“太太送你到我這來到底是做什麼,如今看來你是混忘了,一心一計想的是怎麼在這上頭拔尖了。”
穿上禮服的袁瑤的顯了威儀,這話一出讓清風不禁露怯,緊忙跪地,“奴婢不敢。”
袁瑤伸手搭上青素的手臂,站起身道:“機會我一再地給你,可你卻一而再地錯失,今夜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倘若你再不得二爺的眼,那時別說我,就是太太也會辦了你。”邊說邊從清風身邊走過,“你好自為之吧。”
說起霍榷,袁瑤不禁想起早上起來時,不知和霍榷結了發,一起身把兩人的頭皮都給扯疼了,眼看著時候不早了卻老半天解不開那結,霍榷卻歡喜道:“解不才好。”他的意思袁瑤自然是明白的,現下想來還覺著美好。
從漱墨閣出來,袁瑤就往楓紅院去。
王姮還在著裝,見袁瑤進來了,冷笑道:“果然是人要衣裝,佛要金裝。瞧我們二奶奶穿這一身,那也是人模狗樣的。”
屋裡的人跟著都笑了起來。
袁瑤看看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