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望了身側的雅芳同惜春一眼,身後,那是一雙雙渴求的目光,她做不到視而不見,“只要想活下去的人,都想。”
“呵——”
男子唇角逸出笑來,高挺的身子突然站起,腳踩燙金靴,一步一步朝著高臺下而去。白淨的袍角在搭起的木柵欄上寸寸撫過,惜春緊張不已,一把用力抓住了映月的手腕。她頓覺吃痛,睜眼間,男子已經站到了自己跟前。
頭頂被遮去半邊陽光,黑色的身影一動,她小巧的下巴卻是被男子整個攫在厚實的手掌中,五指,足以將她整張小臉都包攏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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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荒營的故事即將過去~~~~
第一卷 第八章 賤命
映月微驚,感覺到他修長的手指正若有若無摩挲著她頰側的細嫩,潤澤睨視著身下的小臉,手腕突然一提,映月不得已,只得踮起了腳尖。
惜春抓著她的一手,雅芳見狀,柔荑亦是緊緊抓著映月的皓腕,潤澤漫不經心瞥了一眼,手掌猛地收起後,將她貼向自己,“是麼,想要活下去?”
她艱難地踮著,語氣絲毫不肯軟下,“螻蟻尚且偷生,難道你就不想嗎?”
潤澤握著的手掌,忽地用力,將她緊咬的牙關鬆開,“我用不著偷生,因為,我主宰著你們的命,賤命!”
他胸膛處劇烈的起伏,女子的話,似乎完全激怒了他,映月將雙手從她們掌心中抽出,覆在了男子手背上。
她下巴被鉗制,不得不揚起,兩手按在潤澤的虎口處後,用力將他的手向下拉,“我想要活,那我的命,就不賤!”
她的聲音,猶如一下重擊,話雖平凡,卻使得男子心頭猛地一軟,彷彿砸在了最為脆弱的地方。映月趁著他出神,下巴一下脫開他的手掌,細嫩的下頷處,五指指痕清晰交錯。
潤澤眯了下眼睛,瞅向女子的眸中,帶著幾許異樣。
映月的目光穿過他的耳畔,落在那頂轎子上,潤澤瞅著她的側臉,那一種不屈,卻讓他心中的憤恨愈發強烈,他近身上前,黑暗的身影壓下,晶亮的瞳仁中,怒意,燒炙的如火如荼,“當你想要活卻不能活的時候,區區一條命,不是輕賤是什麼?”
男子的聲音,幾近怒吼,映月睨著他的眼角,一眨眼間,洩露出的,是一抹難以捉摸的隱痛。
“少主,少主您息怒——”張指揮適時上前,擋在映月跟前後,朝她用力瞪了一眼。
周側,五月盟的人察覺到異樣,紛紛圍了過來,映月輕咬下唇,這個時候,不宜再用言語相激。
雅芳握下手掌,她手心裡頭全是冷汗,卡在喉間的話幾次猶豫,眼神更是警惕的在二人間來回,潤澤忽的側望而來,女子躲閃不及,同他四目相接。
明亮細碎的陽光透過他的頭頂,迷住了雅芳仰起的小臉,男子環起雙臂,腳步移到她跟前,“你呢?”
他的聲音,充滿蠱惑,還帶著餘怒未消。
雅芳不著痕跡地睬了身側的映月一眼,她唇乾舌燥,聲音亦是很輕,“我想出去。”
“哈哈——”
男子聽聞,突兀而笑,飛揚的眉角肆意展開,周圍想要聚過來的人群紛紛面面相覷,杵在了原地。
“你呢?自然也是了?”潤澤嘴角含笑,望向一邊的惜春。
女子壓著腦袋,雙目瞅向自己的腳尖,他想要的回答,不言而喻。
“呵——既然這樣,”潤澤丟下半句話,旋身,一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女屍,“你們就做場自相殘殺的戲給我看看,說不定,我看的高興了,真能將你們都帶出北荒營。”
他大步走上露臺,高傲的身姿,將卑與賤,劃分的如此清晰。
雅芳站在二人幾步外,她望了眼她們握在一起的手,臉上神色,隨即冷下。映月感覺到胸腔處壓抑的緊,身後,一聲聲幸災樂禍嗤之以鼻,既然走不出去,各人也就索性等著好戲上演。
“映月——”
惜春不安地扯下她袖口,紅腫的面容轉而望向雅芳,“我們,真的……”
望著雅芳防備的神色,女子聲音黯淡,菱唇動了下,“當初說好的,我們三個要一起走出去,誰也不丟下誰,雅芳,在地牢的時候,我那麼相信你。”
“那瓶東西,我說什麼你們都不會信了,是,我想要出去,可我沒有想過害惜春,”雅芳激動地走上前,“那只是一瓶白玉露而已,真的沒有什麼。”
遠處的高臺上,男子悠閒而坐,映月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