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放聽完,馬上走到我身邊,牽起我的手,對清玄說道:“蘇姑娘是雲起山莊的人,清玄掌門應沒有理由留她才是。晚輩告辭。”話音未落,她便拉著我往外走,根本不理清玄等人允可與否。
雲起山莊的人?我什麼時候成了雲起山莊的人?我疑惑著,卻被雪放的氣場壓得欲言又止,任憑她帶我離去。
“慢著!”清玄原地一聲低喝,鎮守殿外的一眾弟子齊齊拔劍入殿。雪映劍光,格外冷冽。清正從旁直指:“御天門豈容你這邪道妖女自由來去!”
“呵呵,妖女?”雪放輕笑,輕蔑。回頭直視清玄,“敢問掌門,我雪放不過一介弱質女流,不明門下長老所言何意?”
“妖女,休得放肆!”瑞書耐不住寂寞,出言失態。
雪放移形換影,瞬間來到瑞書跟前,譏笑:“你是何等地位,怎有資格說話!”
“門下弟子一時情急,出言不遜,還請姑娘見諒。”清玄始終淡定,不愧為一派掌門,想來其他長老未必有此胸襟。
雪放笑著退回到我身邊:“還是掌門懂得禮數,在下不便打擾,就此別過。”再次領我朝門外走去,面對無數冰冷長劍,面無懼色,“掌門,待客如此,非大家之風。”
清玄揚手:“退下。”眾弟子聽令收劍,退出殿外。未等雪放邁步,他就繼續說道,“姑娘還須留步,本座有事請教。”
“請教?”雪放完全沒有回頭的意思,僅是背對清玄,“不敢當。”
“不知桐山派掌門晏忻可在雲起山莊?”清玄終露厲色。
“晏忻掌門確在山莊作客。”雪放目露妖異,回身時,故作盛情,“莫非清玄掌門也想造訪我雲起山莊?”
“你……”清正欲言,卻為清玄所阻。
我觀察眾人神色,除了雪放泰然,清玄波瀾不驚,其餘人等均是敢怒不敢言。照我推斷,這位晏掌門一定是被雲起山莊的人帶回去進行“震撼教育”了。
清玄上前一步,笑意深遠:“想來雲起山莊風光雅緻,晏忻老弟是樂不思歸了。”也是彈指之間,與雪放並肩而立,身法極快,“煩請貴莊主放晏掌門下山。否則,正邪兩道,干戈一起,難以停歇。”
“還請掌門放心,雲起山莊從來不懼干戈。倒是那日來臨,諸位劍未出鞘,御天門遺失天澤卷和以弱女為質之事,早已傳遍江湖。”雪放的自信與生俱來,目光凌厲,如一柄利劍,在每個人的頸前掠過。
如鋒刃斬落敵首的血腥戰場,餘下死寂。雪放獨自一人,與御天眾人對峙,氣勢絲毫不落,對於性命、險地,毫無憂心之色。旁觀的我,甚是佩服。
雪放環顧四周情形,十面埋伏,連我也為她捏把汗。可是,她又是笑出聲,用遺憾的語氣說道:“看來,今天我和蘇姑娘是走不了。”說完,指間翻出一枚鳴笛吹響,音色尖銳刺耳。
御天眾人還未回神,一隻身寬四尺的飛鷹,穿堂入殿。鷹爪擒住雪放擲出的竹筒,又盤旋飛離。速度之快,應接不暇。
眾人瞠目結舌,幾位長老神色有異,像是雪放做了一件恐怖的事。瑞書又是按捺不住:“妖女,你做什麼!”
雪放的解釋慢條斯理,如細水長流:“我既然敢隻身入御天,就早已料定無法全身而退。清玄掌門與幾位長老都在這裡,殿外又有數十名高手,我根本佔不到便宜。何必自討苦吃,不如坐等援軍。”而後,善意地望著我,“蘇姑娘,估計還得委屈你幾日了。依小白的速度,應當還須四日。”小白是鷹的名字。
“沒……事,我沒關係……”我可以感覺到,她的善意充滿刻意痕跡。
“援軍?不論你找誰,我御天門都不放在眼裡!”瑞書在一眾長老的搖頭無奈裡,再次放話,實在是不自量力。
“這個人……掌門與諸位長老定是很想見一見。”雪放從容不迫,並領我在殿上的座位坐下,悠然自得,還點頭示意我安心。
“誰?”
“我家莊主。”雪放盈盈一笑,寒意逼人。隨後,她側過頭,似笑非笑,輕易擒獲我的雙瞳,並非善意的面容映入眼簾,隨之而來的源源不絕,是一股強制的念力,不斷灌輸入我的大腦,肢體僵硬。
這就是傳說中的攝心術吧。不知她出於何種目的,總之,我絕不能被她操控。於是,我合上雙目,在心中默唸:“有形者,生於無形,無能生有,有歸於無。 是以,凡所有所相,皆是虛妄……”這是當年看了某部武俠劇後,一時興起背下的靜心咒》,沒想今日卻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