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陽少俠,你既非本門中人,即無須插手此事,明日就下山吧。”清玄與襲陽劃清界線,又揚起拂塵,指向我,“姑娘,你可破解石陣,私入禁地,並手握天澤卷。依本座看來,從今往後,姑娘還是安心留在御天門。”
“堂堂御天門,竟以一女子為質,若是傳聞於江湖,豈不淪為笑柄!”一貫面若冰霜的襲陽,怒火突起,“兩派恩怨,何必牽扯他人!”
“住口!”一向清淨如水的清玄亦生怒氣。二者爭鋒相對。
我自認多說無益,畢竟,他們師徒一場,表面上恩斷義絕,實際的牽絆卻是深重。不論下山與否,皆是江湖,有何區別?我微微上前一步:“我願留下。”
翌日,襲陽被迫下山,陸川生與我皆禁足御天門內。門人待我算是和善,知空、知蘭自發照顧我飲食起居。從他們口中,我漸漸得知清玄將我留下的真相。
位於溫嶺群山之中的雲起山莊,並非清玄訴說的那樣。在正派人眼中,雲起山莊是邪道,是所有名門正派的公敵。自古成王敗寇,烽煙戰火而江山輪換。雲起山莊在短短十年內,便有正派數百年之功,著實令人眼紅。當然,這與其勾結朝廷有莫大關聯。武林生亂,雲起山莊助朝廷平復紛爭,自然功不可沒,故其勢力擴大如平步青雲。
沒有人,能夠隨意進出溫嶺之界;也沒有人,可以同我一般拿到雲起山莊的地形圖。容珞能給我,說明他與雲起山莊脫不了干係。照情況看來,與清玄情誼深厚的襲陽,明知我與雲起有瓜葛,仍欣然與我同往,莫非他也有私心?
御天門到底有何目的?清玄要利用我引出誰?是容珞嗎?
今日冬節,辰時天才蒙亮,而我直到午時才醒。也許昨夜教知蘭編織手鍊,睡得晚了。披衣推開窗子,冷風鑽入領口,我凝視滿園積雪,漫天冰屑,忽然感慨自己已與古人無二。雖然,我仍擁有關於所有現代事物、經歷的記憶,但一切的一切,都已淪為我一人的獨角戲,與我有牽連的音容笑貌,皆在腦海裡蒸發。
“姐姐,姐姐,來吃餃子。”太過入神,連知蘭何時進屋,我都無從知曉。見她開啟縫有保溫厚布的食盒,端出一盤熱氣騰騰的餃子,並將筷子遞給我。
我笑著接過:“多謝妹子!”在外人面前表現出的開朗外向,始終沒有改變。或許是不夠熟悉,不夠信任,內心的某個角落仍在隱藏、提防。
剛吃了兩口,便有弟子推門進來,飛進幾束雪花,落在我的手邊。天真無邪的知蘭先我一步發問:“師兄,有什麼事呀?”
“掌門有請蘇姑娘移步歸真殿一敘。”那名弟子彬彬有禮,從腰封玉帶上足以看出,他比知蘭高出至少兩個等級。
“我這就去。”直覺告訴我,是溫嶺那邊的人來了。
知蘭急匆匆地攔住我:“姐姐,你的餃子還沒吃完呢。”
“待會兒回來吃。”我輕輕按住她的雙肩,語氣溫柔。
隨後,我披上厚重的大氅,出了門。十日以來,第一次踏出房門。
歸真殿盡覆白雪,銀裝素裹,凝結的磚瓦,滲透清新的味道,中庭香鼎冒出幾縷殘煙,成為這個季節裡的唯一生靈。
“蘇姑娘,請。”一路送我到歸真殿的御天弟子,在殿前停住,止步不前。只是見我疑惑,立即作勢邀我,“在下遵掌門之命,留守殿外。姑娘入殿吧。”
我點頭道:“多謝。”抬頭才見多名弟子攜帶長劍,駐守殿外,見其衣裝,盡是御天門高徒。想來,殿內必有“貴客”。我腳步遲緩,有些緊張。
我不斷告訴自己,我與御天門互不相欠,無須卑微,絕不能輸了氣勢!一步之間,昂首挺胸,完全是另一個人。
入殿,正欲問候行禮,眼前一名女子,使我頓時失了氣場。她,一身白衣籠銀紗風姿若雪傲,面如寒梅綻,眉似二月柳,眸勝碧泉流。當真是遺世獨立的美人。
未等我開口,她便說話,氣如蘭,勢如山:“在下雪放。”
☆、風姿若雪傲
雪放,雲起山莊總管,相當於現代集團的CEO,巾幗不讓鬚眉。現於眼前的氣勢,絲毫不遜色於在場的御天掌門與長老。不過二十餘歲的樣子,著實令人佩服!向來偏好御姐風的我,對其頓生好感。
“在下雪放,這位便是蘇小闕姑娘吧。”一言一行,眼中全無清玄等所謂武林前輩,彷彿在這裡,她才是主。
雪放太過耀眼,我一時無法直視,莫名其妙地與清玄面面相覷。好一會兒,我才反應過來,對她點頭:“嗯,我是蘇小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