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比較累,沒想到他竟選了後者,二話不說將我背了起來。
月光將我們疊在一起的影子投在前方,我伏在他後背上,一路胸口貼著他砰然有力的心臟,漸漸覺得世間難得如此靜謐。
眼見門口的石獸煢煢而立,沒想到五十丈的距離轉瞬便被走完,真快,快得我還來不及問他累不累。高長恭沒有放下我的意思,揹著進門,我伏低腦袋,貼著耳朵問他:“長恭,說實話,你揹著我累不累?”
高長恭反問:“你覺得呢?”
“又不是我自己背自己,我怎麼知道累不累?”
我覺得這個時候他一定會說“我一點也不累,揹著你,我滿心愉悅。”然後我就地摟住他的脖子,嬌羞道,“那我一直都給你揹著好不好?”他然後再說……
高長恭卻突然截斷我的胡思亂想:“小昀,說實話,我揹著你有點累。”
“……”有必要回答得如此對仗工整麼?
“還有。”我看到他眉毛微微皺了皺,“小昀,我覺得你好像重了不少。”
“……”
回到王府,蓮洛他們早就備好熱氣騰騰的飯菜。略路看去,擺在桌上的三五菜餚,都是我喜歡吃的。
我率先洗好手,端起瓷碗夾了幾片菜葉開始狼吞虎嚥。
高長恭坐定,端起碗未動一口便放下,目光靜靜地看著我。我放下筷子,有點奇怪:“你看我做什麼,吃飯呀,你不餓嗎?”
高長恭瞄了眼桌上菜,伸手指指我的碗,悠悠道:“只是好奇,你只吃菜不吃肉,居然還變重了。”
“……”
我覺得額角狠狠跳了跳,憤憤道:“當一個男子談論一個姑娘體重問題時,他會被大家鄙視。所以,不許你再說我變重之類的話!”
高長恭忍著笑,給我夾了兩片肉:“何處聽到這麼亂七八糟的言論,我不過想讓你多吃點肉而已。”
冷靜冷靜,我深深吸了口氣:“拜託,蘭陵王殿下,您方才哪句話有希望我多吃點肉的意思了?”
“嗯……”他無害地笑了笑:“最後一句吧。”
“……”我啃了口肉包子,“這句不算!”包子還沒嚥下,腹中一動,胃裡頓時翻江倒海。
我緊緊捂住嘴巴,匆忙躲開飯桌撲到洗手的銅盆處乾嘔。胃中酸水一波一波朝外漾,高長恭按著我的胳膊,焦急起來:“怎麼樣,好些了麼?”
蓮洛急忙遞上杯盞,我搖了搖頭,輕喘幾口氣。某種預感彷彿原地炸開,心底升起難以抑制的激動。
想到月事似乎已經推遲很久,我扒著高長恭胳膊的手都有些發顫,半響都沒說出一個完整的字。高長恭的手似乎也不太穩,看我的目光都被緊張和不安渲染。
他抬頭看了看蓮洛,一字一句地吩咐:“快去請大夫!”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我是親媽!
——姑娘們,這文不久就要結局了,隱身的都出來冒個泡吧,大家熟悉一下唄~~求臉熟呀!
☆、第八章 穩態
簷外疏風遊走,捲簾而過,散掉晚夏的最後一絲餘熱。垂幔微動,門未開,窗欞處朦朦朧朧的亮度。
高長恭起得早,這會兒又是朗日當空十分,估計他已經吃完飯去營帳或是州衙了。我肚子不覺得餓,腦袋又非常混沌,索性翻過身背對光線繼續睡。
睏意襲來,全身脫力迷迷糊糊,意識尚在迷茫中。
自多倫鎮到定州,大家都說三日路程不算遠,想當初跋山涉水從安州奔到長安那才叫遠。可這三日的路程很顛簸,我又要時時刻刻抱著孩子,以免他小胳膊小腿被磕到碰到,所以一路甚是辛苦。
昨天下馬車後站在府邸門口的那一刻,我突然覺得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好生休息是必然,別說一個上午,就算拿出兩天兩夜來也不為過。
高長恭晨起時還取笑我:“你抱著睿兒,而我抱著你們母子,照理說該睡四天四夜。”結果被我毫不留情給趕出內室。
睿兒,全名高景睿,春寒一月出生。
名字由高長恭提筆親取,我同意後,上香告訴已故的雙方父親。
也不知睡了多久,或是根本沒睡著,眼皮上偶有什麼滑來滑去。很癢,像小時候被小夥伴用狗尾巴草搗亂一樣。
我伸手拂了兩下,剛想翻身躲開,腦中剎那變得清明,猛地就睜開眼睛。
睿兒肉嘟嘟的小身板就挨在我肩頭,小手伸來撓去在我臉上蹭。
我摸了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