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然,獨孤冽沒有召見。
鍾離伊只好在殿外守候,午時,陽光極為熱辣,雖然是晚春了,可是卻已如初夏一般,流光萬丈的陽光倒是將鍾離伊的小臉照得紅樸樸,額頭上亦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不久,獨孤冽和李略等人一道而出,看到鍾離伊候於外,臉色驀然蒙上了陰霾,獨孤冽冷冷地看著鍾離伊,彷彿在看一個從來不認識的陌生人。
“奴婢參見皇上。”鍾離伊福了福身,垂著螓首,熱辣的陽光落於她的玉顏上,邊緣鍍金的桃花額貼折射著微妙如波瀾的光芒。
沒有人說話。
鍾離伊的心提到了嗓子上,她親自來到這裡,以以前的作風來說,她絕對不會如此,只是,她愛他,就那麼簡單。
“一婢女,怎麼不行君奴之禮?你一天不是皇后,就得恪守規矩,要朕親自請你跪下嗎?”
獨孤冽的聲音終於冷冷響起,然,每一個字,都刺到鍾離伊的心裡。
她抿抿唇,默默跪下,雙手貼到地上螓首於手背,“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雲香也大氣不喘,害怕得心裡直顫抖,感覺這氣氛,想主子和皇上重修於好,好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啊。
李略和眾侍衛對望一眼,欲退下,獨孤冽卻揚揚手,“你們不必退下,朕現在就要去獵場了。”
他說完,大步地朝下面的馬車而去。
鍾離伊急急抬頭,“皇上……”
獨孤冽回首,冷然地望著那張充滿了期待的臉,鍾離伊的水眸中,閃著急切的希望的光芒,臉上紅樸樸的,為難尷尬之色呈現出來。
而獨孤冽的眼神,卻暗沉如海,複雜至極,說不清是冷然,惱怒,失望,輕蔑……
她最怕看到他這種眼神。
可是又能如何,他已然不再信任她了,她只能盡力地去接近他,撫慰那顆受傷的心。
“皇上……奴婢知道是奴婢錯了,奴婢亦不是有心來欺瞞皇上,皇上要怎麼懲罰奴婢,奴婢都不會有任何怨言,皇上若是需要奴婢侍候……”
“不必了,朕後宮佳麗上千,不需要你的侍候。”
獨孤冽冷冷地說道,攝政王於昨晚亦將鍾離伊的話轉告了他,然而,他,再也決不下心來相信女人。
獨孤冽冷笑一聲,朝馬車走去。
李略看著跪在地上的鐘離伊,“皇上,鍾姑娘就快為後了,不如這樣吧……”李略湊到了獨孤冽的耳邊,輕聲道了幾句,獨孤冽揚揚眉,俊逸的臉上陰霾散了一些,眼中卻閃爍著極為詭異的光芒。
他緩緩地掉頭,看著鍾離伊。
終是頷首,“起來吧,和朕一起去後山獵場。”
鍾離伊一聽,大喜,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快步地朝獨孤冽而去,雲香跪在原地,目送主子那踉蹌的背影,主子心喜,太急,差點摔了一跌,皇上扶住了她。
獨孤冽的眼神,仍然是冷的,鍾離伊能感覺到,一定是李略為其說情,可是……可是為何,獨孤冽聽信李略的話了?
他不是很倔強的嗎?他不是一直厭惡欺騙他的女人嗎?憑李略幾句話語,直覺他不會如此輕易接納自己。
鍾離伊忐忑不安地坐上了馬車,馬車在“駕”的一聲後,朝前賓士而去,車輪轆轆聲碾過寂寞的時光走道,鍾離伊的心裡,升起一股冷意。
天氣很暖和,她穿的衣裳亦是不薄不厚,今日的盛裝,其實也令獨孤冽很多意外,不由得多看她幾眼,爾後冷冷地正視著前方。
她,盛裝嬌容,卻仍然掩飾不住眉間的惶恐,仍然掩飾不住臉上的憔悴。
這幾日,她又是怎麼過的呢?
關於鍾離伊的一切,自然有人稟報於他,只是越聽越憤怒,越聽越難過,他分不清鍾離伊對他是真心還是假意,分不清哪個女人,才可讓他信任。
若然不是李略說了幾句話,他才不會讓她上馬車,一聲去獵場。
那幾句話,激起了他的興趣,激起了他的報復捉弄的欲、望。
不出半個時辰,到了獵場,眾人下了馬車,但見關尚在早早於那處守候,鍾離伊感覺極奇怪,關尚在明明就是一護國將軍,怎麼一直留在皇宮裡陪著獨孤冽打獵?
“皇上,微臣的人在外面擄回了幾頭殘暴的野獅,皇上守獵之時,定然要小心。”關尚在看到鍾離伊也在,怔了一下,很快恢復正常的表情。
獨孤冽頷首,侍衛送上了閃著銀光的羽箭,略薄的盔甲,即使是打獵,獨孤冽亦要武